是澹台澜,也就是宝通票号的号主,渊极前主胞弟,澹台烈与澹台炎的叔父。
澹台澜红光满面,他笑道:“这不是我想侄儿了么!才回渊极,我便连夜来见侄儿啊!”
“多谢皇叔”澹台炎答后轻咳。
“侄儿身子怎么不见好呢?”澹台澜赶忙走到澹台炎身边,他伸手摸了摸澹台炎的腿,关切道。
澹台炎弱弱而笑:“这病根子落下了,太医们都说很难治好,怕是只能熬着了吧。”
澹台澜眉间一黯:“苦了侄儿了。”他拉过一把方凳坐下,随后问道:“夜访王府,一是为了看看侄儿,这第二是想同侄儿打听些事情。”
澹台炎不解:“皇叔想要同我打听何事?”
“不大。”澹台澜轻语,“侄儿也知道我喜香,所以当我接到近日北漠有批珍惜香料要来都城的消息就急忙赶回来了。听说是由唐家经手的,早些时候我去香铺询问,铺中伙计却说单子太大要家主同意,一打听,才听说唐家家主赴了侄儿的约,这不只能眼巴巴的跟过来了么!”
澹台炎听后一愣,他万万没想到澹台澜竟然会横插一脚。早前是得到消息说澹台澜要回都城,可为何偏偏那么巧?
再一想,澹台炎突然悟到这澹台澜一定是受澹台烈的指使!
以澹台澜的身份和财力,想要一批香料易如反掌。再说唐家香铺自半月前便已因澹台烈关门,又怎么会给澹台澜消息?
这必定是澹台烈派人盯了唐无衣,见唐无衣一直未归,遂使了这招!
澹台炎假笑:“嗨,皇叔晚了一步,那唐公子才先一步走了。”
澹台澜将信将疑:“这么巧?”
叔侄二人相视而笑,如同两只狐狸一般,只等对方漏出马脚。
唐无衣被捆躺在后室,老管家确定他已经不能动后就走了。
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唐无衣仍旧能听见外面的动静,他听到澹台澜的声音后便确定了来人,这会儿正想着如何惊动他以自救。
说巧也巧,他躺着的床上用的是瓷枕,就在他脑袋旁边。若是能将这枕头弄下去,那枕头破碎的声音,一定可以惊动外头的人!
唐无衣只思索片刻,当即横下心用头撞去!
啪叽——瓷枕很结实,只是稍稍挪动了下位置。唐无衣咬咬牙,又连着撞了几下。
终于,在一声巨大的碎裂声后,外头的澹台澜察觉到了,而澹台炎脸上的笑绷不住了。
澹台澜向着音源望去,他疑惑道:“侄儿会客厅内室是有什么玄机么?这哪来的瓷枕碎裂声?”
澹台炎吞吞口水:“大概是仆人没放好,皇叔就让它去吧。”
“啧。”澹台澜轻啧,他心中知道澹台炎这会客厅后室有古怪,于是满脸好奇道:“说来我还未好好看过侄儿家中,不如这就去看看吧!”
眼见澹台澜就要起身动步,澹台炎当即滑动轮椅拦在澹台澜身前:“皇叔,此处定是乱成一片,容我先吩咐人打扫这里,不如皇叔先推着我去别处看看?”
澹台炎目光殷殷的看着澹台澜,澹台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好吧。”
“来人!”澹台炎见缝插针,他高呼后有一小仆低头入内。澹台炎看也没看那小仆又说:“你,将后室打理干净了再来禀报。”
小仆应声:“是,王爷。”
澹台澜扫了小仆一眼,伸手抓过澹台炎推车,将他往门外推去,缓缓道:“侄儿家中仆人训的不错,不如分我几个?”
澹台炎伪笑:“皇叔想要哪个拿去便是。”
二人出了门,声音也渐渐远去,后室脑袋生疼的唐无衣漏出绝望目光。接着,他听一道步子声越来越响,心知是那小仆进来了,唐无衣别无他法,只能闭起双眼不再抵抗。
“无衣,我来迟了。”脚步声在唐无衣身边停下,另一道声音却接连响起。
唐无衣猛然睁开眼,年前的人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真的,真的是澹台烈!
“他竟然如此对你!”澹台烈满脸怒容,眼中狠戾毫不掩藏:“我要他百倍偿还!”
或许是澹台烈太过生气,竟忘了为唐无衣解开。唐无衣只得不断扭动,口中发出:“唔唔,唔唔唔!”
瞧唐无衣模样,澹台烈欲言又止,心疼的将他口中塞着的腰带取下,满脸温柔说道:“无衣,我来迟了。”
唐无衣由于体内中药,这会儿终于熬不住了,他昏死前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澹台烈,带我走。”
眼前一黑,唐无衣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