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鸣抱着准备好的资料再度进入了终南海,他在门口的时候望着已经是秋意盎然的景色,心中有些怅惘之情,这次估计是他短期之内最后一次来到天朝的权力中心了,汇报工作之后他将会打点行装,踏上前往东南亚的旅途。
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有些失落,也有些振奋,交织在一起,齐一鸣显得格外沉默。
入到一间会客室,此间也没有别人,只有似乎在看什么文件的平太宗自己,其他大佬则一个不见。平太宗见齐一鸣前来,露出一个微笑,指一指身旁的红木椅子,道:“坐。”
齐一鸣谢过,四平八稳地坐在了上面,他以往都比较随性,跟他出生的年代以及在国外受到的影响有关,可来八十年代不过一年多,他却显得更像是这个时代的人了,行止间颇有几分刻意的死板。
“平老,这是我的计划书。”齐一鸣双手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上。
平太宗接过那一叠文件,反而把老花镜摘掉了,文件也放在一旁,没有去看,他道:“里面的东西,你之前大体也都说过了,我心里有数,虽然事情很大,但你办事的能力我很是放心,而且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处在一个相对好的国际环境中,西方势力为了争取拉拢我们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苏联阵营想要管却插不进手,只要你步步为营,便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错。”
他缓了缓语调,双目灼灼地盯着齐一鸣看上去谦卑的脸,道:“你马上要出国主持这事情了,很多话之前大家都藏着掖着,不便说出来,此刻不说反而会更加容易出麻烦。我知道你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多少是有意见的,认为是有些同志排挤了你。”
齐一鸣摇摇头,沉稳地道:“我没有这么觉得,能够去主持南洋的工作,对我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平太宗笑了,道:“你真的这么觉得?”
齐一鸣沉默,没有说出来,但也算是默认了自己确实有一些负面情绪存在。
“唉,小齐,这一年多你为国效力,做出的贡献良多,比很多同志一辈子的奉献还要要紧,不过也因为很多因素,让你不能够彻底地融入到其中,引起一些猜忌,这也是不意外的。先是你本身掌握9527工程一个如此可怖的能量,本身就比正常的领导干部危险得多。我自然知道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说法,可政治之中,力量也同样导致独裁和**,你今时今日没有做,可不代表别人会担心和怀疑。”
齐一鸣还是忍不住反驳一句:“即便是没有9527工程的领导干部,被糖衣炮弹侵蚀的时候,一样会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这个跟个人是没有关系的。”
平太宗苦笑摇头道:“一个领导干部变成贪官昏官确实跟本身掌握多少力量没有关系,但力量容易使得人选择不好的方向,而造成的祸患可能更大。”
“这种逻辑我没法接受,因为一个人可能犯罪而提前判定他有罪,这……实在是荒谬。”齐一鸣无奈。
平太宗并不生气齐一鸣直白地顶撞,他道:“确实如此,但人心难测,谁也阻止不了别人的担忧。也许小齐你按部就班地工作可能还不会引起什么波澜,但你的工作作风有一些专断独行,更有些超脱党中央的指挥,才更让人警惕。”
这个齐一鸣辩解不了了,他也确实有一些这种毛病,可他也没心思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