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弄来的,在农村弄来的,现在市里没有棺材了,有些人偷着埋,还在打棺材。”
我不知道师傅把棺材弄进来干什么,肯定是半夜弄进来的,师傅把一块黑布扔给我。
“挂上。”
我挂到窗户上,师傅把小孩子的骨头放到棺材里。
“这样就没有事了,放心。”
我和师傅出来,汗已经把衣服打湿了,师傅把门锁上后,告诉我。
“不要再上二楼,尤其是你。”
我打死也不会上二楼的,那样就要了我的命了。
今天是我和白洁的班,白洁穿得漂亮的来了。
换上衣服,我一直就不说话。
“师傅,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
我们进了火化间,我看了一眼墙角,那儿已经埋好了,但是还能看出来,不过灯光很昏暗,不注意看不出来。
我把尸体运进来,白洁说。
“师傅,晚上去我们家呗。”
我愣了一下。
“为什么呀?”
“我父亲好了,想请你喝酒。”
“好。”
这天不太顺利,炉子里的油没了一次,加了一次油,翻尸体的时候,总是翻不过来,费了不少的力气,本来四个小时能完事的活儿,竟然六个小时才完事。
中午没吃饭,我不习惯在那里面吃,白洁也是。
下班出来,我们直接就去了白洁的家。
喝酒的时候,白洁的父亲提出来,和白洁的事情,他说,只要我们相爱,尽早的就确定下来,我只是说,回家跟父亲商量一下,这件事,我一定要征求父亲的意见,或者说,父亲不同意,我可以接受父亲的意见,因为父亲带着我长大的。
这件事,到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是不能不让人想得太多一点。
当然晚上,我回家,和父亲说了这件事。
“儿子,我尊重你的选择。”
父亲永远是给了我一种温暖的人,而且让我感觉有力量的人。
我上班,进办公室,心里总是想着楼上的那个棺材,当然,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也不会跟白洁说。
我告诉白洁,我父亲的意思,这就是说,我们可以。白洁笑着低下了头。
我知道,面对这份爱,我也是高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来相处,也许我经历了太多的孤单。
我对师傅,一直觉得是一个谜。
关于云正师傅的传说也是不少,我来了这段时间,也听到一些说法,但是我从来没有说什么。
云正师傅在楼上弄了一个棺材,装上小孩子的尸骨,这让我觉得太毛,还有就是云正师傅捡骨,他说一个骨头一个味,就跟人儿样的体味,有着不同,他能分出来,我完全就不可能,他说,在捡死者尸骨的时候,他能闻到,我完全就闻不到,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让我对云正师傅有一种畏惧。
火化室,白洁做着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再问运尸体的事情。
对于火化室里面的情况,我一直是不愿意提起来的,其实,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事情是尊重死者,或者说出来,会有一种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白洁拿着钎子,突然就叫了一声,我跳起来,过去,从小窗口往里看,人坐起来了,抽筋的状态,白洁脸都吓白了,这很正常的现象,今天我送进去,忘记把腿绑住了。
我拿过钎子,推倒。
白洁的汗下来了。
“这是正常现象,一点事儿也没有。”
我说了原因,白洁才缓过来。
“好了,剩下的我做,你回办公室。”
白洁出去,我坐在一边抽烟,一直到中午结束。
我出来,场长就过来了。
“柯左,后天我有一个朋友,在一号柜子里。”
我点头,第一炉,清炉,其实,每天都要做这样的事情,实际上没有什么不同,只能说在某些方面细心一点罢了。
我回办公室,白洁脸色还是不太好。
“没事,没事。”
“我害怕。”
我搂住了白洁。
那天,吃饭,我跟白洁说,让她去办公室,云正师傅可以,场长是给云正师傅七分面子的。
白洁摇头。
我不知道白洁为什么不去,我也没有太问。
下班,我和白洁买菜,然后回家,做饭做菜。
父亲回来,看到桌子的菜,有些感动,这是我第一次给父亲做饭,白洁父亲很喜欢。
那天,父亲非常的高兴。
我送白洁回来,父亲说。
“丫头不错,好好的珍惜。”
我知道,父亲对我的那种担心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