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置物,只有一个人会。”
我把石棺抱起来,冲着阳光看,果然有一块大骨头。
“也许这就是因果,这个缕空棺只有纪一盒会,问问他,把它放回去。”
我把石棺放回去,回去的路上,我问毛晓丽。
“毛姐,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问一下纪一盒就知道了,纪一盒和你父亲柯左的关系非常的好,那么来说,这个因果,恐怕就是在你父亲的身上。”
我没有想到,真的会有因果,我只当是一个恶鬼缠身,其实,毛晓丽说过,没有无因的果,不管什么事,看着似乎没有,其实,都是存在的,不管是什么。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这让我琢磨不明白了,父亲柯左是善良的,一生都是那么善良,恶事从来不做,他也是这样教我的,虽然抱不了我,虽然不总回家,但是,他见到我的时候,总是让我做一个善良的人。
去纪一盒家里,大门锁着。
“没在家,又山上找料了。”
这两年来,纪一盒做棺的料,都是在山上找的千年老树,或者是岩石,完全就成了艺术品了,那是绝对精美的,他脱离了骨灰盒的单一的实用性,完全就是艺术,这个追求,似乎有点让人觉得奇怪,接受不了。
第二天,再过去,纪一盒在家里,看到我和毛晓丽,他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毛晓丽会来找他。
“纪师傅,有事。”
纪一盒似乎也不太爱看到毛晓丽,但是还是打开了门。
进去,厅里就摆着一个半成品的盒料,缕空的。
“纪师傅,我也直接的跟你说事。”
毛晓丽就把事情说了,纪一盒听着,面目没有表情,眼睛平视。
我点上烟,锁着眉头。
纪一盒听完,很久才说。
“当初我就让柯左做死,可是他不同意,非得让这个男人痛苦永生,这回终于是出事了。”
纪一盒的话让我也摸着了点边,看来真的是有因果报应了。
“这样,明天我们一起去红石,把石棺带回来。”
第二天,我们去红石,石棺蒙黑布,带了回来,带到了纪一盒的家里。
那天,在那儿吃的饭,喝的酒。
纪一盒人的脾气古怪,但是这次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古怪来,古怪的就是,做了一辈子的骨灰盒。
“这石棺是我做的,那骨头是柯左放进去的。”
“怎么放进去的?”
“你爸有隔空放物的能力,说明白了就是鬼手,可是把东西放到一个死的里面,这是他的能力。”
我永远也不相信,只有魔术是可以的,那是魔术,但是,那是魔术,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那骨头怎么回事?”
“说起这话,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不,柯左不让我告诉小喆,这事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不,云白也知道。”
纪一盒显然有点犹豫了。
“我父亲已经死了,现在张小雪怀了鬼胎,这事不能不说了。”
纪一盒叹了口气。
“兄弟,对不起了,我不能帮你守着这个秘密了。”
纪一盒看来跟我父亲的关系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其实是非常复杂的。
“那个时候,柯左总是到我这儿来喝酒,但是他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起来,也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像亲兄弟一样,那个时候,你母亲云白,云正师傅的女儿,说你父亲身上有死人味,有确实是有,但是不至于那么严重,她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而且不离婚,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偷 情三年后,这个男人死了,车祸死的,云白就说是你父亲用诡异的手段给害死的,一直就怨恨着,你父亲从来不提这事,这个男人的死,确实不是你父亲害的,这点我很清楚,不过,那天烧这个男人的时候,你父亲看出来了,就是这个男人,你父亲犹豫了,最终还是留下了一段腿骨,然后让我打了石棺,千孔石棺,然后泡到了坑地的水里,我陪着去的,这样,这个人就永远也转生不了,但是,唯一的转生机会就是在你的身上,这是因果,不然没有其它的办法。”
“可是,可是他敢死,死而复活,又死了。”
我说了这件事。
“其实,他已经是死了,托转而来,并不是他自己,而是托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就是来找你,死而复生,就是等着你和张小雪在一起的时候。”
我汗下来了,真是邪恶到顶了,怎么会这样呢?
“那怎么办?”
“孩子是不能留下了,做掉之后,我会想办法的。”
这个孩子我是不可能留着。
“不过鬼胎做掉,会缠胎的,肉体掉了,鬼在,不太好办,暂时这样,过两天,你们把张小雪带来。”
我和毛晓丽回去,我没有想到,我母亲云白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简直让我愤怒了,为了一个男人,说父亲身上有死人味,还不让父亲抱我,这一生我就欠父亲一个抱,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抱着我,瞪着眼睛死的,他死的时候我抱着,母亲竟然训斥我,说弄上了死人味,我现在恨上了母亲云白。
我想去找母亲,可是我没有去,我忍住了,这件事我不能先找母亲,等我把张小雪的事情处理完的,我应该找到母亲,给父亲一个公平,让他到父亲的墓地去告诉他,他身上没有死人味儿。
我捂着脸哭了,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子,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不离婚呢?如果你不爱了,就离开,那样我也不至于和父亲没有一个拥抱。
那天我在父亲的卧室睡的,那里永远给我的是一个温暖和安全。
那一夜,我梦到了父亲,父亲流着眼泪,伸出双手来,但是我却永远也走不到父亲的面前,这是为什么呢?我挣扎着,努力着,穷尽了一生的力量,也没有走到。
我被敲让声给惊醒了,是张小雪的家人,说张小雪出事了,在医院。
我和张小雪的家人到了医院,在抢救,怎么好好的就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小雪用剪子把自己的肚子给剪开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那鬼胎又在说话了,让她害怕了,精神失控了,这个可恶的鬼胎,不管怎么样,我不应该这样做,我的恨生起来,师傅说过,恨是最可怕的,一旦有了,就越来越重,不会轻的。
我感觉到了可怕,自己的可怕,自己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