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决定突围。突围的越早,我们活的可能姓越大。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天黑后赵军的攻势势必减弱。等到半夜时分,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直奔野王,营造我军要强攻野王据城守卫的假象;一路向西突围,撤到伊阙,那里有我秦国的五千兵马,我们可以在伊阙整顿军马以待援军。”
胡阳话说到这里,大帐又一次沉默了。
眼下,突围是唯一的选择了。可谁都知道,佯攻野王的那支军队必定是死路一条。赵军必定重点防御野王方向,防止秦军偷袭野王,据城防守。唯有突围的军队虽然九死一生,却是有活命的机会。
没有人愿意白白牺牲,即使他们愿意,手下的士兵也不愿意。身为军人,他们会服从送死的命令,但这不表示他们会无私地把活命的机会让给别人。
“此次兵败,罪不在大家,而在于我胡阳一人。因此我决定,由我率中军一万人佯攻野王,诸君率领其余人马突围去吧!”
胡阳淡淡的一句话大破了沉闷的大帐。
“将军!”众将齐声叫道。
“我心意已决,诸君勿需多言。此战伤亡如此惨重,罪责全在我一人。我已写好竹简,详述此战经过。诸君若能侥幸脱困,替我面陈王上,我就感激不尽了。”
“将军!”众将潸然泪下。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莫非你们想抗命不成?莫非你们以为我的剑不利呼?”
副将王龁暗自叹了口气,率先出了大帐。
胡阳的决定在自己意料之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战死沙场还能挽回一些声誉。否则即使突围出去也会被绑于朝堂之上,受刀斧之刑。
只是,突围,又能有几分希望呢?王龁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先撑到天黑再说吧。如果真的战死沙场,倒也不辜负自己的期望。王龁抛开杂念,指挥军队防御赵军的进攻。
随着投石车、攻城弩的准备就绪,赵、韩两军终于发起了对秦军的最后进攻。刹那间,无数的巨石、弩箭飞向了秦营,天色为之一暗,不断地秦军倒在韩军的巨石、弩箭之下。
秦军也曾组织弓箭手还击,但赵军藏在秦军弓箭手射程之外,秦军对此毫无办法。可一旦有秦军敢死队或者弓箭手出营攻击己方的投石车,又往往被严阵以待的赵军消灭。几次三番,秦军无奈之下只能躲在战车后面。
这样的攻击整整肆虐了秦军小半个时辰,等韩军的投石车巨石告罄,攻击才算终止。可韩军停止了,赵军又开始了。
隆隆的赵国铁骑冲向被投石车毁的一塌糊涂的秦营,视死如归的秦军用长枪、拒马阻挡着赵军的推进。一个要立不世功勋,一个为求活命,双方水与火的较量惨烈异常,战斗刚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疯狂的秦军用血肉堆起了一座长城,失去了速度的赵国铁骑也只能居高临下劈杀秦军。
从夕阳西下到天色完全变黑,赵军的每一步推进都变得艰难,虽然只推进了百步,但给秦军造成了五千多人的损伤。
终于,秦军盼望的黑夜来临。为了不必要的误伤,廉颇果断命令大军后撤,待明曰再攻击秦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