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名韩军士卒没人应声,手上却是忙不迭地抬箭的抬箭,复位的复位。仔细看时,却是发现箭口的方向调整的更高了些。
如果让纪恒听到韩军校尉这样的话,怕是要气的骂娘了。听韩军的语气,仿佛是吃定了自己一般。现在不过刚刚交锋,就敢打自己战马的主意。这不是不把自己和手下的三万五千名燕军放在眼里嘛。但身在箭雨中的纪恒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甚至连追究死士情报错误的心思都没有。
“冲!冲!冲!”此刻的纪恒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大军一旦冲锋就不能回头,只有往前冲才有一线活路。对方虽然变戏法一样拿出了攻城弩,但不过就是两万兵力而已。一旦抵近,冲进营寨,骑兵面对尚未结阵的步兵就是一场屠杀!损失再大又如何,笑到最后的还是自己!
所有的燕军俯下身子,咬紧牙关。耳边不断传来箭矢的破空声和袍泽的惨叫声,这让燕军既悲又怒,既胆颤又心寒。时间在这个时候变得很慢很慢,每一秒都是对侥幸活下来的燕军的煎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惨死马下是会不会是自己。
终于,不再有箭矢。燕军抬起头,发现前一刻还在张弓射箭的韩军开始转身逃跑,速度快的甚至已经跑出四五十步的距离。
复仇的时刻到了,憋屈至极的燕军心里怒吼着。短短的三百步,至少五千名袍泽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早上好谈笑风生的好友、老乡,转眼化为一滩肉泥,这种仇只能血债血偿。
红了眼的燕军嗷嗷地叫着,扬起了手中的长枪或者宝剑,他们仿佛看到了下一秒韩军头颅扬起的模样,这是何等的恣意快意!
但现实给燕军开了第二个玩笑,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陷马洞。韩军的设置阴险之际,洞口都用杂草盖住,不过最浅的陷马洞也足以废掉一匹飞奔的战马。于是乎,两千先行的的燕军上演了一场人仰马翻的好戏。而本来在前面亡命奔跑的韩军居然有心思停下,拍手大笑,个别张扬的甚至扭起了屁股。
本来还胆战心惊的燕军真是怒了,愤怒到失去理智。韩军如此戏耍自己,即使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啊!所有燕军义无反顾地小心翼翼绕过这片区域,然后上马杀向再次亡命奔跑的韩军。
韩军这次没有再耍什么阴谋诡计,而是逃进早已布置好的拒马阵,死守不出,而韩军的身后就是滔滔不绝的易水。
看到将韩军逼近这等绝境,纪恒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今天不将韩军杀光,自己的心头之恨是无法去掉的。足足七千多大军啊!说没就没了!死于正面交锋那是技不如人,也就算了,但刚刚分明是韩军一而再地耍阴谋诡计。这笔仇,不报誓不为人。
苦战了一个时辰,燕军居然拿韩军的乌龟刺猬阵毫无办法。燕军身高普遍高一些,韩军的拒马阵却是就着韩军的身高设置的。因此,在里面短兵相接,往往是韩军大占优势。一个时辰下来,韩军付出了三千的伤亡,而燕军足有四千。
就在纪恒苦想破敌之计的时候,身后却是响起了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凭着多年的从军经验,副手韩成一下子就知道至少十万骑兵正急速奔来。
“莫非是南线的大军来支援了?”这是纪恒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但接下来的“赵”字大旗彻底湮灭了纪恒的念想。
七月十二曰,武阳太守纪恒率燕军出城迎战韩军,小败。趁其主力尽出,赵将廉颇断其后路,魏军遂占武阳,大破之,纪恒以下一万五千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