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上书请罪吧。”许负看着摇曳的火光,忍不住劝道。
许望伸手整理了一下满头的白发:“出了这个,就没有别的?”
“依照大秦律的连坐,大兄被斩首,我们也是要死的,但是皇帝饶恕了我们,你早就已经上书请罪了。”
“唉……”许望站起身来,对着过道尽头喊了一句:“军爷!劳烦军爷给点笔墨,某家想要上书皇帝请罪。”
狱卒端着一个端盘,把纸笔都送了过来,唯独没有送过砚台墨水,狰狞的笑了笑,就转身走开。
许望面如死灰。
许负道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哥哥,两人都迟疑着,低着头,不敢说话。
“活该有今日的牢狱之灾。”许负骂了一声,扬起衣袖张开嘴就咬向了自己的手腕,血水顺着嘴角两边流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兄长坐在一边低声哭泣,都不敢抬走看着许负。
许望老泪纵横,许负咬着牙,“爹,提笔吧!”
一份血书就这样送到了赢无双面前。
赢无双看完以后,只是问道:“谁的血?”
“许负将手腕咬破,许望用毛笔承接鲜血,写的血书。”
“许望的二儿子许钦和三儿子许安呢?”
侍卫道:“两人都缩在一边上哭泣。”
赢无双鄙夷不已:“小女儿也有这等姿态,实在是叫人佩服之极,把郑和叫过来。”
“喏!”
侍卫退下,郑和很快就过来了。
“是时候把消息散布出去了,王兄以为如何?”赢无双问道,从加封王爵那时候,郑和的地位就和皇子们相同,只不过是皇帝的儿子们心情好的时候称呼一声王兄,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照样直呼其名;唯独郑和,只能自称为臣。
郑和点头道:“臣也觉得是时候了,只是许望一家人……”
赢无双把那一封血水交给郑和,“这倒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小娘,她建议许望上书请罪,用自己的血作为墨汁;两个兄长吓得躲在一边做女儿姿态。”
郑和动容道:“巾帼不过如此。”
“那王兄说杀还是不杀?”赢无双笑了起来。
郑和道:“自然是不杀,有骨气的人太少,能多一个,就留下一个;牢狱中的死囚有不少,锦衣卫之中的人已经从武皇妃哪里学到了易容之术,到时候自然会有许望一家人的人头悬挂于城楼之上,我朝发布求医令,请求巫医前来解巫蛊,到时候天下人尽皆知,也倒是一件好事情。”
赢无双道:“我大秦吞并天下速度也算是很稳妥,但是谁都不知道哪里还有暗流涌动,寡人最为担心的,就是父皇帝威隆隆镇压我大秦的时候,自然无人犯上作乱,蛊惑百姓;但是现在这些叛逆听说父皇中了巫蛊,即将撒手人寰,自然也就会坐不住了。”
“此便是陛下言说的一石二鸟之计。”郑和起身拱手说道,满脸都是钦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