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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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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现在很想誊写一整页草泥马,让陆彻也去吃X。

当晚。

徐妈做好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喊了徐醒出来吃饭。

徐爸先落了座,徐妈还在厨房忙活,连在夫妻两人中间的姻缘线十分显眼。

徐醒无精打采地从卧室走出来,无视了红线的存在,低头搭脑地走过去,结果毫无防备地被红线绊了一下,险些摔跤。

“诶——”

徐爸转头见徐醒扶着椅子好端端地站着,却是半弯着腰,垂落的直臂也握着拳头。便问:“咋了?”

“没事!我去上个厕所。”

徐醒火急火燎地抛下这句话,当即旋身跑向卫浴间。

他并不是虚握成拳,而是掌心里摸到爸妈那根红线。

终于!

又能摸到红线了!

徐醒生怕红线的保质期分分钟就又失效,第一个反应就是急不可耐地跑去卫生间,反锁上门,反身对着镜子。

红线轻如尾羽,轻盈地坠在身后。

徐醒无法借助外物触碰红线的实体,用手掐红线又挣不断,无奈之下,他揪住红线,在手掌上盘绕两圈拽紧了,一咬牙就往外拔——

“嘶……”

一股钻心的疼瞬间削弱了他的手劲儿。

徐醒疼得龇牙咧嘴,这股疼痛在觉醒的瞬间就直接窜上心房,跟吃芥末似的,痛得实在,去得也快。

他顾不上羞不羞耻,一把将自己的裤子扒下来,一看,两腿中间完好如初,红线也毫发无伤。

徐醒整张脸皱成团,心情复杂地盯着从密闭褶皱中延伸出来的红线。

怎么办?

他又想起这两天频频摔在陆彻怀里的无奈,和陆彻今儿下午揶揄他的那句“还好我躲得快”,受制于“线”的莫可奈何实在是一场糟糕的体验。

权衡再三,徐醒还是将那根纤细的红绳缠在手掌心,咬紧牙关,卯足了劲地再度往外拔。这一次的手劲儿还没刚才大,但是万蚁钻心的疼痛再次让他泄了气,痛感持续时间也更长,他额头冷汗直冒,痛得浑身痉挛,疼得眼冒金花。

他回头去看,竟然看见红线和掌心的爱情线纹路吻合地重叠在一起,发出幽幽的红光。

他听到徐妈在外面喊道:“徐醒,你好了没?”

他甚至使不出劲来回答。

徐醒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挨过那阵如同啮指痛心般的煎熬。随后洗了把脸,擦掉冷汗,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回到饭桌上,心不在焉地吃完这顿饭。

徐爸开车送他回校的路上,徐醒心事重重地想:拔掉红线的计划显然是泡汤了,怎么办……

车窗外流动的霓虹错落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徐醒眉头锁紧,毫无头绪。

学校规定的晚自习时间,从七点整就开始了。

徐醒赶到班上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几分钟,班主任站在班后门,手里拿着一周的全勤考核表,见到徐醒就揪他耳朵:“班长,第一天晚自习就迟到,好样儿的啊。”

徐醒“嗷”了一声陪笑道:“人有三急,下不为例。”

班主任哼笑一声,抱胸道:“后黑板有道物理大题,每日一题,记得去看。”

徐醒连声应“是”,态度顶好,许班主任这才侧身放他进去。

徐醒走进教室里,一眼扫过去,除了后门正对的靠窗角落里,柯迪和邹芒这两个体育生缺了席,还有傅岱的位子也空了出来之外,全班基本满座。

而傅岱的座位之所以是空的,是因为这人霸占了徐醒的座位。他趴在桌面上,手指缠着熊欢马尾辫上的一缕秀发,安安静静的,不吵也不闹。

徐醒:“……”

视线一转,又投向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陆彻身上——系成蝴蝶结的红线,就如同水中的海藻,在空气中漂浮漫卷,恣意舒展。

徐醒心念一动,走到傅岱的座位,面朝后黑板,在陆彻旁边坐了下来。

他蹑手蹑脚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活页纸和一支笔,为了装装样子,但也怕搞出动静吵醒陆彻。

笔纸备齐,徐醒做贼心虚地先观察一圈周围的动静——

班主任已经从后门走回到讲台,搬了张椅子,坐在前面备课。

有班主任在场,全班悄然无声,有人埋头苦读,有人玩手机。

没人会注意到他这边。

徐醒的目光紧盯着陆彻裆部的蝴蝶结,从蝴蝶结的两瓣中间垂下来的飘带丝儿,仿佛勾引着他去拉扯一样。

其实徐醒还有点儿犹豫,毕竟今晚自拔红线时留下的钻心疼痛还历历在目,他怕拉扯蝴蝶结的时候把陆彻疼得咆哮,可他又心存一线希望:蝴蝶结是绑着的,说不定解开也不疼呢?

怀揣一丝希望,天时地利又人和,徐醒手痒痒地忍了忍,最终还是出手了。

他利用自身和书包与前后两张桌子形成严严实实的包围圈,忐忑地伸手去捕捉陆彻裤裆位置的红线。

结果,原本迎风招展的蝴蝶结飘带儿,在徐醒的手指靠近的前一秒,突然就跟漏气的气球一样,蔫儿吧唧地垂在裤裆上。

徐醒:“……”

这无疑是增加了他把红线揪起来的难度。

徐醒大气不敢喘,用拇指和食指去捻蝴蝶结的飘带,同时又害怕指腹一个不当心就捏到不得了的东西。

细如米线的红线,又轻又滑,徐醒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借助灵活的小拇指,蜻蜓点水般划过校服裤的合纤面料,勾起一根飘带儿,稳稳地捻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抿着薄唇,战战兢兢地轻轻一拉,喜出望外地发现——打成“∞”符号的蝴蝶结,其中一个圈圈被他手里的丝带儿一拉就松动了不少!

然!而!

徐醒高兴不过三秒,拎着红线而紧张得轻颤的右手,突然就被狠狠抓住。

徐醒一愣,陆彻已经抬起头来,反手掐着他的右手,掰得他手劲儿尽散。

陆彻脸上罩着阴霾,徐醒也因惊吓而涨红脸。

手腕被用力地紧抓着,掌心贴掌背传递而来的热度,宣告着盛夏的余温仍未被初秋的几缕清风吹散。

陆彻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开了口:“班长,给个解释?”

“……”

徐醒大脑一片空白。

忽然——

缠在徐醒那半截手指上的红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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