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办事儿也仗义。”征召伸手指着小泽应道:“我们在越N出事儿,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我知道即使没有恩赐在,我给你打个电话,你一样也能派人来救我们。”
“嗯。”沈天泽点头。
“小泽啊,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跟你谈过自己的过去……今天借着点酒劲儿,我跟你说说。”征召抿了口白酒,眉头轻皱的叙述道:“我祖籍是山D的,但我是在越N出生的……68年左右我爸在国内出事儿,才领着家里人跑到这边,75年往后,我出生没多久后,他就喝酒喝死了,只剩下我和我妈,还有奶奶在这边生活……但越N这边比较乱,正规产业还少,本地人都不好找工作,就更别提我妈一个从中G跑过来的女的了。可日子再难,这人也总得吃饭,总得生活啊……我妈没办法,就在岘G买了一辆二手三蹦子载客……哦,你们那儿应该叫拉脚。”
沈天泽听到这话沉默。
“从我不到一岁的时候,我妈就在岘G拉活挣钱……一公里300多越南币,折合人民币一毛多钱,她就是拉一天,也挣不上三四块钱,而我们一家就得靠着这三四块钱生活……我奶奶心疼她,就在家门口给别人洗衣服……一件衣服折合人民币两分钱。”征召再次喝了口白酒,眼圈通红的说道:“这就是我十岁之前的所有记忆,我比别人更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多难。”
“15岁,我奶重病,我妈岁数也大了,所以我理所应当的就接过那辆破三蹦子在岘G拉脚。山上贩D的过来抓小孩种罂S,帮着他们在边境走货……我妈怕我出事儿,可我要不出去骑车拉脚,他们娘俩就得饿死……所以最后我也被盯上了。”征召竖起三根手指说道:“那段时间我特别害怕,可不出去又不行,所以就在车子里藏了把柴刀。临近过年的时候,他们来了三个人抓我……我跪下求他们,告诉他们我家里有俩老人需要养活,我不能走……走了她们就完了……这帮人打我,要剁我胳膊……说我就是用一条胳膊,也能种地……我一害怕,就从车里拿出刀,闭着眼睛砍了一个人……就一刀,一刀砍他脖子上了……人当场就死了,剩下的俩懵了,我拿刀一顿乱砍,迈腿就跑了。”
“后来呢?”沈天泽又问。
“我以为自己杀人了,这辈子都完了,但万万没想到,我这一刀给自己砍出来另外一条路。”征召讽刺的笑着:“那时候恰巧甘叔正从码头铲起来,正要铺赌场挣钱……我砍死了一个毒F,让他下面的一个小兄弟给相中了,他找我去赌场上班,一个月给我三百块钱。小泽啊,三百块钱什么概念?!那能吃多少顿饺子啊!所以我干了,也是从那儿我才知道,越N这个地方,有些恶人比好人活的好。”
“现在呢?”沈天泽喝着酒问道。
“现在让我看,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话是对的。其实我早都预感到甘叔会倒,也从来没想到自己能有善终的那一天……我干过的事儿,早晚有一天会找到我,早晚。”征召掏心掏肺的说着:“现在这帮混的越大的,其实心里越哆嗦。他们说是不在乎,那都JB是吹牛B呢,他们心里害不害怕,他们最清楚!”
沈天泽闻声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我在赌场里混起来了之后,就认识了甘叔。我妈去世的时候,他花了三十多万,买了一大块风水好的地方,安葬了我妈,还让我把我爸,我奶奶的坟也牵了过去……进入公司,他花钱让我学管理,让我当赌场经理,把我往挣钱的路上领……让我这个十岁之前连饺子都他妈没吃过的穷小子,变成了有名有姓的征召。小泽啊,我对我爸只有恨,没有感情……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和丈夫……所以,我对甘叔不光有兄弟和大哥之间的感情,你明白吗?!他倒了,我无能为力,可他剩的这个儿子,我得帮啊!老头年轻的时候,把我们这些人全扶起来了,现在该我们扶扶他家的孩子了。”
沈天泽沉默。
“小泽,不管你拿我征召当成什么人,但我拿你朋友,当兄弟!”征召声音颤抖的说道:“我同意永佐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你,但你必须跟他磕头结义。你如果这事儿是看我,那就当给我吃个定心丸;如果你看的是那百分之四十股份,那你就当这个结义,是不容更改的附加条件。”
沈天泽仰面再次喝了口白酒。
“我这么做就一个目的!”征召竖起手指头说道:“我不希望有一天,张永佐或者你,因为利益上的事儿受到任何伤害……磕了头,你们是亲兄弟,将来也不能因为一点B钱,利益,去跟对方红眼,这就是我想说的……!”
“征召,你不信我?”沈天泽扭头看着征召问道:“你害怕我有一天会吞了张永佐,是不是?”
“我不怕你,我怕你身边的人。”征召面色坦然的回应道。
沈天泽斟酌半晌后,重重的点头:“行,这事儿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