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罪知罪,小民知罪。”耶律器在家族之内趾高气昂惯了,哪会料到会有人比他们父子还狠?
此时,耶律忠武已被推送至贾维身前不远,但他却似乎没了脾气,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但他骨子里仍有着浓浓的恨意,所以既未开言也未下跪。
“耶律忠武,你可知罪?”贾维沉声问道。
耶律忠武闷哼一声,不去看他,反而看向耶律器,见自己的族长脸色惶急地频频向他点头示意,这才勉强地答道:“知罪。”
贾维也不去管他是否诚心认罪,淡淡地道:“认罪便好,轮罪当斩,行刑!”
“啊”耶律忠武的嘴刚刚张开,便有一抹寒光乍现,随即便见到他那颗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的头颅骨碌碌地翻滚于地。
“啊”这紧跟着的第二声叫,则是耶律器发出的,惊恐已经使他喊不出别个字了。
“铜臂,”贾维要立威,这还远远不够。
那名小臂上有铜箍的校尉跑到他的身前,以军礼参拜,“喏。”
“传令下去,立即调派人马,连夜查封耶律家所有在幽州的店铺,不准放走一人,卯时点兵随我去辽庄捉人。”
“诺,”铜臂领命转身退去。
已被兵士拿住双肩的耶律器已然吓得面色如土,他拼死挣脱着身体要向贾维靠拢,却被那两个兵士扯住不放,情急之下,他用上内力震开数人,然后扑倒在地,“大都督,手下留情啊,耶律家答应夏家的条件便是。”
贾维坐在靠椅之上,身子前倾,“你们现在这叫谋反,与夏家无关!”
“大人,你!”耶律器哑口无言,他现在才明白,自己的狂妄给了对方一个把耶律家连根拔起的机会。
“把他给我带下去!”贾维大手一挥,根本不听他废话。
耶律器见软的不行,语气稍稍强硬起来,在被众人推搡间,他大声喊道:“大都督,我耶律家武士上万,高手如云,何必要大动干戈?”他喊归喊,却不敢用武力挣脱,他担心落得像耶律忠财等人的下场。
耶律器此刻怕是肠子都悔青了,他之所以狂妄,一步一步闹到这个地步,也是依仗着耶律家的根基,想着贾维总要顾及一些,卖一分薄面,谁知对方怎地这样不懂规矩?
其实也不是贾维不懂规矩,他也颇有点儿被逼上梁山的味道。他是可以妥协,软弱,不过那样以后,他这大督怕是再也无法挺直腰板,何不趁着这苗头刚起,耶律家又是理亏之时,大干一场,以立威风?
不过,这贾维看似气焰嚣张,倒是真没打算把耶律家怎样,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斩草不能除根,那时耶律家没有了约束,他也别想安宁。但他必须给耶律器以教训,同时给耶律黩武以警告,所以他派人连夜去查封耶律家的店铺,并安排明日带兵去辽庄。
至于后事到底如何操作?他必须要见过耶律黩武后才能定夺,不过他大致的相法是看耶律黩武是否识趣,若是这家伙不足与谋,那也好办,他宁可放了耶律古宇,使得耶律家族内部内耗不断,一样可以不知不觉中消弱耶律家的实力。
座中的夏浑见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也是心中也是惊惧不已,虽然他早就耳闻贾维心狠手辣,可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杀伐果断,难道他真的是要借此机会把耶律家连根拔起?这倒也是一条路子,耶律家在塞外经营数十年,那份资财可是惊天动地啊。不过,也正因于此,耶律家可谓是树大根深,不仅唐朝里有官,契丹族有人,甚至与突厥还有牵连,贾维他一个地方都督,能罩得住吗?
见耶律器被押了下去,夏浑这才赶忙作揖道:“大都督明察秋毫,刚正不阿,夏浑全凭大都督做主!”
“夏兄弟,请你不要有所顾虑,”贾维见他脸色苍白,以明所以,安抚道:“本都督重诺守信,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像耶律器这种货色,是他罪有应得。”
见贾维面色和蔼,全不似方才凶神恶煞,夏浑感觉稍好一些,这也就是他久走江湖,世面见了不少,否则早就扛不住了。
情绪这一稳定下来,夏浑竟感到一丝快意,是那种复仇的快感,“大都督,您真的要与耶律家决裂吗?”他经过此事,再也不敢叫他“老哥哥”了。
“报,大都督!”一名金盔金甲的将军快步入内,“匪首耶律风就擒,请都督验看。”
“好!”贾维拍案而起,脸上由于兴奋,而显得容光焕发,“走,夏兄弟,本都督再送你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