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宁九年, 春末。
赵皇后薨逝。
于刘遂歌而言, 头顶的一片阴影没了。
只是,这事情在后宫之中,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在朝堂之上,自然也是引起了波澜来。毕竟, 皇后来位置空出来了。
继任皇后宝座属于谁?
这一日。
刘遂歌正在抄写了佛经,这是祈福用的。
“娘娘,朝堂上刚刚的最新消息。”掌事嬷嬷在刘遂歌写完了一页纸时, 走到她近前, 小声的嘀咕道:“礼部尚书上奏,请立继后。”
“这位尚书大人提名的人选是您。”
话到这儿时, 掌事嬷嬷的眉角都是弯弯的,似乎笑弯的月牙。
刘遂歌挑起一抹笑容,似笑非笑。
“礼部尚书?”
“本宫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摄政王一系的官员?”刘遂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可跟摄政王没什么瓜葛。
摄政王会这般好心,送她一阵好风, 让她直飞青云之上?
“……”掌事嬷嬷一时无语了。
掌事嬷嬷是王氏一族的嫡支专门送给刘遂歌的人手。掌事嬷嬷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这摄政王会做无用之事?
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嬷嬷, 咱们且别急。指不定这后面有王氏与司马氏的一些默契在呢。”刘遂歌瞧着, 总会水落石出的。她不需要着急。
若真是王氏一族的嫡支跟摄政王有什么交易?
她哪怕在宫里, 也一定会知道的。无非早晚罢了。
事实呢。
真相就是王氏一族当然觉得刘遂歌这一颗棋子,若能当了皇后是好事。若是攀不上这高枝, 也无妨。
可这等风波出来, 自然有附会之人。
兴宁帝在头一回, 还是置之不理。
第二回,第三回呢?
夏初。
一个午后。
刘遂歌正在午睡时。
兴宁帝来了。
彼时。
刘遂歌真不知道帝王来的如此急匆匆。刘遂歌仓促之间,倒是未能施了粉黛。
“爱妃,好雅兴。”
兴宁帝随意一句话。
刘遂歌品出来,一些莫名的味道。刘遂歌福一个礼,道:“圣上,可否容妾梳妆一下。这般姿态见了圣上,妾恐慌。”
“无妨,无妨。”
兴宁帝说了此话。
尔后,这位帝王就是坐在了榻上,他坐那儿,嘴角却是含了一抹冷笑。
半晌里,兴宁帝没唤了起。
刘遂歌自然就是保持了行礼之态。
良久后,在刘遂歌的沉默中,兴宁帝说道:“起吧。”
“谢圣上。”
刘遂歌谢了话,才是起身。
“朕一时走神了,倒没注意到爱妃你还行礼啊。你呢也是,干嘛不提醒朕一声。”兴宁帝貌似关怀,实则真一点也不体贴的话。
让刘遂歌知道了,帝王来意不善啊。
“圣上说笑了。”
刘遂歌回道:“妾不敢扰了圣上的静思。”
“哈哈哈……”听了刘遂歌的话,兴宁帝大笑起来。笑过后,收了声。兴宁帝才说道:“德妃,你真是一直都如此的善解人意。难怪……”
“难怪朝堂之上,都赞你贞静贤德,端庄知礼,是继后的合适人选。”
兴宁帝此话一出来。
刘遂歌忙是跪了下来。刘遂歌行一大礼,说道:“圣上,妾不敢,万万不敢窥视了元后娘娘遗留下来的六宫尊位。”
“妾侍奉圣上多年,自然知晓在圣上心中,元后娘娘的英容笑貌,那必然会在圣上心头长长久久。”
刘遂歌这时候就是回忆了赵皇后的过往。
她继续说道:“非是如元后娘娘一般的世家贵女,哪能继任后位?”
“妾家世不够,若是勉励当之,必然惹人笑话……”
在心头,刘遂歌更清楚了。兴宁帝是没想过的,让她做了继后啊。既然如此,她何必去争抢了?
皇宫后苑,不得帝王欢心的皇后。若是没有深厚的家世背景,那真可谓是度日如年,熬着苦日子。
刘氏一族……
刘氏一族凋零,刘遂歌能奈何?
她也不过一抹浮萍。
“哦。”兴宁帝问道:“你真如此想?”
“当然如此,绝不敢有欺瞒圣上的只言片语。”刘遂歌再行大礼,掷地有声。
兴宁帝貌似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