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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雷神之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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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雷神之逝

二战接近结束时,关于德国降兵,艾森豪威尔曾经说:“德国的战俘可分成两种等级:一是投降的战俘,二是缴了械的敌对武装力量。第一类人可按《日内瓦战俘公约》处理,第二类人仍旧按敌对武装力量处理。”

这句被美军奉为金科玉律的名言,造成了100万德军战俘的消失,这个数字相当于西线同联军作战的德军死亡总数之和。美国人对德国战俘的虐杀,在拯救者和解放者等光环下被掩盖了,所以这句未遭非议的名言便随着四处征战的“世界警察”传遍了世界,成为战场上的真理!

也因此,被俘成了士兵的噩梦,因为这不仅仅意味着成为阶下囚失去自由,更大的恐怖是平凡字眼后隐藏的非人刑讯。不管战前做了怎样的承诺,不管有没有《日内瓦战俘公约》保护,被抓住的军人很少有好下场。何况,那一纸酸文对我们佣兵还无效!

“你在想什么?”狼人一脸轻松地坐在地上,看我在想事情,便打断我的思路问道,“怎么了?害怕了?”

“没有!又不是第一次被抓。”我以前和屠夫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也被抓过,可是很快就被救出来了,没有被为难过。不过这次可不一样,别说队长他们远在伊拉克,就连最近的骑士和天才也在千里之外。等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估计尸首都凉了。

“那你还在怕什么?”

“根据《日内瓦战俘公约》,我要求人道主义待遇。”边上醒转过来的唐唐看到眼前的枪口,第一件事便是用颤抖的手从胸前掏出一张字条,然后一眼字条、一眼枪管地把用注音标示出的阿拉伯语中的标准投降用语讲了出来。

“我是记者,非战斗人员……我……”杰丽躺在雪里,不知道哪里受了伤,但是保命的念头远比伤痛来得强烈。

“他们不是军人,你们不要说了!”躺在杰丽身边的水鬼一脸平静地望着黑夜,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听说学生军他们信奉伊斯兰教,并不虐待女人,是吗?”杰丽再有见识也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前些时候被连日的逃命折磨得已经崩溃,现在又陷入这种险境,没吓死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那是没错,但这些人不是学生军。”因为天黑,杰丽没有看到那俩人防寒罩下的白皙肤色,刺客只好给她点明。

“那他们是干什么的?”唐唐紧张了,如果不是士兵,那她的保命条约不就没用了吗?

“佣兵!”我很肯定。因为学生军不可能有他们手里的武器,而且从面罩的紧贴情况来看,这些人也没有留须,另外听刚才电话里的对谈,虽然他们换了西班牙语,但还是能听懂他们也是为钱卖命的军人。

狼人掏出根香烟,对面前的三个人说道:“借个火好吗?”

“当然。”对方很小心,没有走过来,只是把打火机远远地扔了过来。

“你们是奉命来抓我们的?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狼人吸了两口烟,吹掉燃过的烟灰,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等人来接的敌人,用一副毫不在意的口气说道。

“嘿嘿,想不出来?你们应该猜得出来的。”对方三人中最壮的一个大汉端着机枪得意扬扬地笑了。

“少和他们说话,危险!”刚才扔打火机给狼人的家伙适时地打断了大汉的话。

“算了吧,老兄!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况,怎么还会有威胁?我的肋骨都快断完了。腿里还有两粒花生米,痛得我连枪都拾不起来了。”我虚弱地咳嗽两声,勉强支起身体说道。其实我的伤虽然挺重,但没有那么痛,因为严寒低温已经成了最好的麻药,除了断骨折磨得我无法用力外,我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皮肉伤。

“啊!靠……”边上刺客的一声尖叫吓了其他人一跳,等我们看向他的时候,只能看到他把脸埋进雪中不断地抽搐,左手用止血棉捂着伤口,放在腿边的右手攥着一颗血淋淋的铜子儿。

“自己挖子弹?这些家伙真是乱来呀!”三人中唯一没有说话的中年人,看到刺客切割自己的行为不禁也动容了。

“够狠!”我也傻眼了。刺客伤到的是大腿,就算没打到骨头,也在肌肉层深处。他这样做的危险是极大的,如果因为疼痛而手抖动的话,伤到动脉就没救了。

“我们这样,还能跑到哪儿去呀?”狼人扒开外衣,让对方看到满是坑洞的防弹夹层。里面也有血水流出,看样子伤得也不轻。

“就算你们死了,我也要再打上两枪才放心。”阴森森的语气再次响起,说话的人接过狼人扔回的打火机。真不知道他是生性谨慎,还是被狼群的名头给吓住了。

正在这时,那家伙身上的卫星电话又响了。他凑到耳边听了片刻后,抓过耳机在无线电中对其他人说道:“这里是风口,气流不稳定,直升机没办法降落,我们要到山顶上才能登机。”

“那这个家伙怎么办?”三人中的中年男子指着地上只剩半拉脑袋的托尔问道。

“靠!这家伙死透了吧,剩下的脑袋连补上一枪的地方都没有了。”扛着HK21轻机枪的壮汉用脚踢了踢托尔的脑袋,看着露在头盔外面的半张令人作呕的烂脸,别过头去说道。

“不能掉以轻心!”最阴的瘦高个儿掏出手枪对着地上躺着的托尔便是一记三点射。子弹全部击中了托尔的头盔,一下子打出了三个洞,那可是硬度高过钢铁的凯夫拉头盔啊。紧接着,这家伙又一枪将不远处的橡皮艇充气层打瘪,然后才收枪冲我们满意地一笑。

虽然他动作极快,从开枪到收枪只用了几秒的时间,但借着枪口的火光,我们还是在黑夜中看到了他手里独特的武器。

“CZ-G2000 AUTO!”我和狼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些家伙的身份随着独特枪声的响起昭然若揭。

送葬者!一支神秘的佣兵部队。我们从没有和他们交过手,听说这些家伙全是欧盟缩编掉的特战组织的现役军人。黑细胞和铀235等秘密组织解散后,由于他们的军人掌握了太多的国家机密,所以政府不敢放手给他们自由,便将这些家伙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支佣兵,这便是送葬者了。他们专门替欧盟国家处理政府无法现身解决的问题,大多是非常肮脏的勾当。可以说,他们是欧洲联盟组织的一只黑手。当年华约国家还没有解散的时候,在里面挑动是非搞破坏的便是北约的海豹、SBS和这些家伙。他们比恐怖分子还恐怖!

CZ-G2000 AUTO刚开发出来的时候,捷克军火公司曾让狼群替他们对这把优秀的全自动手枪进行过实战测试。但由于狼群中其他人都不喜欢使用9毫米和点40口径的自卫武器,最终还是没有装备这把为特战而开发的造价不菲的短枪,听说最后接收了那批昂贵武器的便是送葬者。现在这种特制的武器出现在我们眼前,分明就告诉了我们这些人的来历。但送葬者是政府养起来的杀手,没上面的允许是很少接私活的。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明火执仗地冲着狼群下手,我和狼人都想不通。

“扔掉身上的零碎,跟我们走吧!”瘦高个儿看到我们身上仍背着的东西,抬抬枪口说道。

“我们受伤了,没办法起身,拉我一把成吗?”我和狼人伸出手冲着三个人微笑道。

“不成!如果不是老板要留你们的命,我们早就把你们全干掉了。活着的狼群成员便是危险的存在,靠近你们铁定出事。”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话语,让我们怀疑是不是谁在外面给我们刻碑立传了,不然怎么大家把我们想得和埃博拉病毒似的,连靠近也害怕。

“起来!”瘦子冲我们叫了两句,看我们仍没有动起来的打算,便对着结婚男的尸体一阵扫射,打得肉星乱飞,然后把枪口对准了唐唐和杰丽说道:“老板只要留狼群的成员活口,可不包括这两个娘儿们。”

看着死后还要被碎尸的结婚男,我们颇为他的太太难过。但面对两个已经面无人色的女人,我们实在不忍心死皮赖脸地坐在地上拿她们的性命开玩笑,只好忍痛从雪地里撑起身子挣扎着站起,而伤势沉重的水鬼和行动不便的刺客也被两个女人搀了起来。

“要不是老子已经一个月没沾荤腥了,才不会留下你们两个。把大爷们伺候得舒坦了,就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的话就把你们卖到沙特阿拉伯的油矿上当性奴,让那群油汉子操烂你们!”瘦子的恐吓轻易击溃了唐唐她们最后的底线。两个女人听了这话,扶着身边的男人号啕大哭起来,但又不敢松开搀着的伤员,生怕他们一倒下便招来要命的子弹。

“当兵前你就应该知道女兵被俘,不是死就是这个下场的。”我走过唐唐身边的时候低声道。看着这个哭得双眼通红的少女,我也不能安慰她说什么“不会有事”之类的,傻子都知道这话是放屁。

“我……我……我从没想过……这……这会发生……在我的身上。难道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上帝呀,救我!”唐唐听到我的话哭得更大声了。

“命运和强奸一样,如果你无力反抗,便要学着闭上眼去享受。”狼人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难得!结果两个女人不哭了,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像是快给气死了。

我和狼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向山上走,两个女人哭哭啼啼地搀着水鬼和刺客跟在我们身后,三个男人远远地落在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多日逃命紧绷着的神经这时候突然松弛了下来,也许是因为两手空空,身上所有的负重都扔掉了,连千疮百孔的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疲乏了,走起路来轻便了不少。

“你猜他们的后台是谁?”狼人看我用卫星电话和他们的老板通过话,便凑到我耳边问道。

“不知道,很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我现在想起来,那个声音越来越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走了一段路后,我们发现靠近山顶的灌木丛中一阵晃动。三个雪白的人影从雪层下面钻了出来,端着枪站在远处看着我们。

“英国人!我就知道。”看到他们其中一人身上穿着防红外线的伪装衣,却被铐在那里,我便明白了一切。

“不许交谈!”背后三人看到我和狼人说话,便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凶相的三个人,我和狼人做了个鬼脸,笑了。

“害怕?”狼人向前走着,说话时不再扭脸,反正风声正大,他们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有了他们老板的命令,他们再生气也不敢杀了我们。

“没有!”我边说边捂着因为走动而痛彻心肺的腹部,里面的断骨扎在肌肉里像刺刀一样切割着。

“我们有可能会死哟!”狼人看到我一脸平静的表情,反倒不甘心地逼问起来。

“我知道。”我索性掀掉头盔和防寒帽,露出光溜溜的头皮,如刀割的冷风吹在头上如同冷水灌顶,让我的精神再次一振。

“你再也见不到Redback,再也回不了家乡,再也看不到你的父母、兄长了!”狼人架着我,却满嘴都是打击人的话语,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屠夫的恶习了,在最绝望的时候再泼你一盆冷水。

“我知道。”我抬头抚过鬓角鲜红的文身。

“我不相信你不害怕,不遗憾。”狼人直直地盯着我。

“我害怕,也遗憾!”我靠在狼人身上,感觉到前胸和后背的冷意越来越向中间钻挤,仿佛冰冷要将我刺透了一样。

“你绝望了?”狼人看了看跨过的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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