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后背再次靠上青松。手里拎着带血的钢刀。胸口剧烈喘息着。双眼四顾时。依然俾睨。
“杀……”
第三波冲上來足足二十人。他们沒拿防爆盾。手里只有步枪上插着的军刺……
双方碰面。直接刀枪上说话。二十几人端着钢枪。直接奔着李浩双腿插來……
“要活的。是吗……那你们可得死两个人了。”
李浩舔着嘴唇。身体猛然往前一窜。左手一把抓住一人军刺刀刃。随后眼睛都沒眨。一刀就剁了下去。
“噗嗤。噗嗤。”
刀尖。刀刃破体的声音接连响起。
李浩一人与二十几械斗。后背靠在青松上。身杆与树干一样笔直。刀锋横挑之时。鲜血必然弥漫
他双腿被军刺扎成了筛子。对方的士兵。拿着刀尖在他的皮肉里钻动。就想控制住他的身体。让其跪下。
“我让你们扎……”
李浩一声怒吼。左手的开山刀。横着往下一扫……
“嗷。”
接连数人发出惨叫。本能的拔出了李浩腿上的军刺。胳膊泚泚冒血的端着钢枪。后退数步。
“啪。”
李浩身体趔趄的往前一窜。右手抓住一人的脖领子。粗暴的一刀劈下。对方脖子当场干开了一半……
“噗咚。”
李浩松开手里的尸体。光着膀子往前一窜。就想举刀再剁。
“呼啦啦。”
对方剩余的十几人。胆寒的连退数步……
“咕咚。”
李浩双腿奇异的弯曲着。其实身体已经无法往前走动。但他身体再次往前一晃。对方的士兵。接着后退数步。身体已经被逼到下山的台阶处。
“还要活得吗……啊。还要吗。”
李浩右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后背再次靠上青松。抬头问道。
“再上二十人……”
潘团站在台阶下面。摆手说道。
“啪。”
营长伸手拦了一下。随即问道:“潘团……还拿命往上填啊……”
潘团背手喘息了一声。随后皱眉说道:“那就杀吧。”
“听我号令……所有士兵。枪上给我插上军刺。冲上去。”
营长回头喝道。但他只说枪上插上军刺。并沒有下令开枪。
“杀……”
台阶下喊杀震天。数不清多少士兵。一股脑的冲了上來。
“佑我雨寨。万事隆昌。愿我李浩之死。再为向家争三十年运道……”
李浩靠着青松。仰天一声悲怆的怒吼。震颤群山。荡起最后绝唱。
“呼啦啦。”
士兵涌上。无数把军刺扎來。直接穿透李浩的胸膛。将其身体钉在青松之上……
“唰。”
李浩猛然挥动左臂。将卷刃的钢刀插在地面上。抬头四顾之时。双眸明亮。
士兵后退。
李浩身体被数十把钢枪插着。死死的钉在了青松树干上。
他到死之时。身体依旧笔直无比。宛若那青松一般。傲立千古……
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他的旁边。好像在为他托起双脚。
去往孟盖的车上。
“撕拉。”
我双手颤抖的打开信封。目光呆愣的看着信的内容。
“南南。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本來。我不想给你写这封信。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你看着会难过。我写的也不会那么好受。动笔的之前。我哭了。我已经忘了。我有多久。沒流过眼泪了……我想起了我父亲躺进棺材的那一刻。而我沒有在场。我想起了。苏菲最后一刻。对我的诀别。而我无能为力。我想起了你的孩子。我还沒有见过。我想起了那个傻了吧唧的仙。经常跟我开的玩笑过往种种。浮现眼前。我有不舍。和太多的怀念。
可是我。真的累了。真的倦了。从国内逃往缅甸。我每天都看着湄公河沿岸上。那此起彼伏的青山。并且在心里告诉自己。那就是我的家。我会有回去的那天。
漫长的等待过后。我负债累累。双手沾满了鲜血。再次回到祖国的念想。好像就在痴人说梦。
我知道。我是个自由武装的头子。我永远也回不去了。所以。我拿雨寨当我自己的家。我细心的经营这里。我适应着这里的环境
而今。枪炮声即将响彻在我的新家……响彻在我刚刚适应的土地上。
他们让我跑……
南南。你告诉我。我该往哪儿跑……
我不想再跑了。也不想再走了。所以。就死在这儿吧。挺好
与青山一同埋葬。
与雨寨一同沉沦。
这里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儿。我不会孤单
南南。真的别怪我。背弃了我们昨日的誓言。别怪我沒能和你们走到最后。
我累了。无法再拿着钢刀。为你东征西战……
咱们兄弟十年。有太多的经历。不必明说。有太多的感情。不必挂在嘴边。
我知道。你会理解我
算命的和尚说你。只有十年运道。但我李浩永远不信。
因为咱们这群人。就他妈沒信过命。走到今天。我们靠的不是运道。而是一刀一枪拼出來的江山……
最后。我祝愿。我的兄弟们。一切安好。
我在这里。永远等着你们回來。
呵呵。这话。我不能跟他们说了。那就你帮我说吧
再见。兄弟。
再见。我向家的江山。
李浩绝笔。”
“哒哒。”
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信纸上。
“操你妈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他妈自私了你把所有的东西。都丢给了我让我怎么办。你不在了我害怕害怕啊……”
我捂着嘴。痛苦的抓着头发。脑袋趴在膝盖上。不停的摇头呢喃着。
后山上。
圆月散着光芒。照耀着大地。
李浩靠在树干上。低着头。口中的鲜血成线状的流下。光芒照耀。只能看见他的身影。却看不见面孔。
“菲菲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