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亮右拳一砸办公桌,随后蹭的一下站起来,扯脖子喝问道:“你疯了吗?!工程已经上马了!这时候你不往里投钱,你还要往外抠?!你咋想的啊?”
“明亮大哥!!有些事儿,我没法跟你说!而且说了,你也理解不了!按我说的做吧,好吗?”
老仙皱眉看向王明亮,声音平淡的回道。
“太和我也有股份!我他妈不同意卖地皮!你告诉我,到底咋的了?!是缺钱么?如果是缺钱,咱可以想办法啊!实在不行,我他妈帮你融点资!我有同学就是搞风投的!多了,我不敢说,三五千万,我说句话,就能拿下来!”
王明亮声音挺激动的冲老仙吼道。
“明亮!!你为太和做的,我老仙能看见!!太和不论有什么变故,你的利益都不会受损!我不想说了,行吗?”
老仙嘴唇颤抖,一字一顿的喝问道。
“这跟我的利益有什么关系??老仙,我王明亮跟你和南南干这么时间!!我在乎过我的利益么?!我他妈在乎的是太和!是三千多员工,上千个日日夜夜打拼下来的江山!要卖地,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明白吗?”
王明亮掷地有声的喊完,瞪着眼珠子看着老仙。
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过后,老仙扭头看向窗外,声音沙哑的说道:“雨寨没了!浩子没了!”
王明亮听到这话,霎时间呆愣在原地。
......
十几分钟以后。
王明亮离开了办公室。
老仙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嘀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啪!”
老仙拿起话筒,将它放在了耳边,但对方却一句话都没说。
双方足足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彼此没有对白!
“.......还好吗?”
张君的声音响起。
“挺,挺好!”
老仙死死咬着牙关,面带笑意的回了一句。但眼中流出的泪水,却粘在了一道道宛若沟壑的皱纹上。
这三天,他一滴眼泪也没掉过,但听到君的声音,他哭了!
“......刚听说!!仙,需要我回去吗?!你一句话!”
张君简洁明了的问道。
“你...你回来干啥......没事儿,没事儿!”
老仙擦着眼泪,连连摇头的回道。
“雨寨没了,太和的经济情况,可能无法支撑住长春的项目!我手里,还有一些钱!明天,我在清清东西!然后一块给你汇过去!”
张君继续说道。
“有需要,我会跟你张嘴的!不...不说了...我还有个会!”
老仙不想在交谈下去,直接挂断电话,随后拿出皮包里的洋河大曲,闭着眼睛咕咚了半瓶,喝一口,流一滴眼泪。
......
重庆张君的别墅里。
女儿躺在婴儿车里,媳妇挺着大肚子,正在阳台收拾着换洗的衣物。
张君看着家里的一切,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怔怔出神!
几年以前,我在浙江遭遇变故!
张君一个电话都没打,直接就要带人返回本市,为他最好的兄弟讨个说法!
如今,雨寨遭受如此之大的变故,他最欣赏的李浩,也被人钉死在青松上!
而张君却问了一句,仙,我需要回去吗?
一个女儿,已经出生,并且快会喊爸爸了!
一个儿子,还在母亲肚子里,即将出生!
一个媳妇,默默收拾着阳台上的衣物,动作轻缓,脸上幸福洋溢!
战神也是人!!
以前的张君活的不那么真实!
现在的张君,已经数年没有拿起枪刺和片刀!
而是学着如何当好一个丈夫,一个爸爸!
“君,下午你去公司吗?”
媳妇收拾完衣服,走进客厅内,但一抬头,却看见张君满面泪痕,随即呆愣住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眼睛不舒服,那啥,你在家呆着吧,我出去一趟!”
张君胡乱的擦了擦脸颊,随即站起身,拿着衣服就走了。
.......
中东,巴国。
我躺在担架上,再次见到了阳光,大盆,仔仔,向辉,奎达一块抬着我,走下了皮卡。
“......这么折腾,佛祖都没让我和浩子一块去了.......看来,我还有任务啊!这口气让我喘上来了...挺好,挺好!”
我扶着担架,费力的坐起身,目光通红且空洞无比,脸颊苍白的好似白纸,暴瘦十几斤的身体上,披着带血的外套,整个人宛若从地府逃出来的恶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