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吵架?”好友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李辞言则心思缜密,情商很高,很照顾林念安的感受,两个人基本没有大吵一架的可能,有一点小矛盾,也会被李辞言及时化解掉。
是这次的事涉及到林念安的原则问题了吗?林念安不喜欢和伴侣太多纠缠,是李辞言想要跟林念安结婚了吗?
这样想着,林念安就郁闷地道,“李辞言前两个月跟我求婚了,我没答应。快过年了,他又想带我去他家见见父母,或者他来我家拜访我的父母都可以。你说他什么意思嘛,都见过双方父母了。父母知道了我们俩的事情,有所期待,结婚这事迟早都要摆上日程。我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她很烦,“也不知道李辞言怎么想的,他今年大四还没毕业呢,就想早早踏入婚姻的坟墓。柴米油盐酱醋茶,想想都觉得烦。”
林念安和钟意一样,都是不婚主义者。林念安是享乐主义者,高高兴兴谈恋爱多好,不用天天在一起,时常见个面约会,多简单纯粹,也不会过多干涉彼此的生活。结了婚柴米油盐,各家亲戚,人情世故这些事都纷至沓来,她想想都觉得头疼。
而钟意则是觉得自己对感情负不了责任,就不去祸害良家子弟了。
钟意看林念安都为李辞言哭肿眼睛了,觉得林念安这次是陷进去了。
林念安以前嘴上说谈恋爱得高高兴兴的,对方让她不高兴了,她分手就是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离了谁不是过,很是潇洒。事实上在遇到李辞言之前,林念安都是这么做的。遇到李辞言之后,她的许多原则都因为李辞言的缘故被打破,她对他的感情比其想象中深很多。
钟意想,林念安现在跟李辞言吵架啊,闹啊,到了最后林念安还是会跟他结婚的,她妥协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不会是现在,毕竟原则性问题,不是说打破就能打破的,得有一个漫长的瓦解期。
李辞言是个聪明人,钟意能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也能想到。他求婚,“逼”林念安见父母,其实从没期待林念安会答应,他是想让林念安有个心理准备,他不可能陪林念安谈一辈子的恋爱,他是一定要跟她结婚的。
这次的事情,林念安是不可能妥协的,李辞言应该会在合适的时机做出退步,做出一副因为爱你,所以我选择让步受委屈的样子,你高兴最重要了。林念安因为这原因,大概会更爱李辞言,毕竟他为了她在原则性的问题上退步了,林念安也会对他有所愧疚。李辞言会利用这愧疚之情,一步步引导林念安往他想要的方向走,走向他编织的陷阱里。
到了合适的时机,李辞言再次向林念安求婚,林念安有很大的可能性答应。
想到李辞言这样煞费苦心,一步步推着好友走向他想要的结果,让好友这样纠结,为难,而他心里可能都不会有半点波动,因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钟意有些不高兴了,好友在这段感情里,实则占据着主动权,实际上太被动了,林念安还不自知,觉得李辞言很体贴,很听她的话。
可钟意猜出来的事情,无凭无据的,不能跟林念安说,即便是有凭有据的,她也不能说。
林念安是真的喜欢李辞言,李辞言也是因为太喜欢林念安了,才这样煞费苦心谋划着,她这一说,林念安对李辞言心生嫌隙,两个人因此分开,她就成罪人了。
难得林念安那么喜欢一个人,而对方也那么喜欢她,他俩在一起之后,林念安笑容多了好多,钟意想看到好友幸福,但钟意也不想看到好友那么被动。
钟意思忖道,“念安,婚姻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大部分人的婚姻生活都很自在快乐。当你害怕一件事的时候,会把那件事无限放大,你有没有想过直面恐惧。”
“你是让我妥协结婚吗?”林念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要,我害怕,”她抓住钟意的手,让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摸摸,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结婚,先试婚,两个人装作已经结婚了,像一对夫妻一样生活。如果你试了之后,发觉自己真的不适应、不喜欢这种生活,你再跟李辞言分手也不迟。”
林念安眼睛一亮,“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她很高兴,给了钟意一个拥抱,“太好了,你这个提议不错,算是解了我跟李辞言现在的僵局,”她拿起勺子吃了口西瓜,“不怕你笑话,我这次感觉自己栽进去了,我还挺喜欢李泽言了,半点都不想跟他分开。那么喜欢他,也可能是我跟他现在还在热恋期的缘故。等热恋期过了,我可能就不会那么看重李辞言了,会变得洒脱一点,分手就分手吧,我去找一个不婚的,他去找一个愿意跟他结婚的,各自安好。但现在分手,我心里有点疼,但也不想结婚,我总算是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憋闷之处。我最近为这件事烦着呢,吃得都多了起来,最近胖了三斤。我回去就跟李辞言说,他走的时候还说我该多考虑考虑他的感受。我愿意跟他试婚了,够考虑他的感受了吧。”
说着,她又要拿勺子吃钟意面前的瓜。
钟意拍开了林念安的手,“厨房里还有半个,别吃我这半个了。”
“行。”林念安蹦蹦跳跳去来了厨房。
见好友决定重新决定把恋爱真正的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原本不甚高兴地脸上散发着光彩,钟意暗自点头,早就该这样了。
恋爱嘛,高兴就好,为一个男人伤心难过,要死要活的,太不值当了。
林念安无论是否会跟李辞言结婚,这决定都该是她自己做出的,而不是对方设计或者逼着她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