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摇摇头:“不,我必须回去,我的直觉告诉我,兴州最近出了很多事情,而且,很可能和我们都有关联,我们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闷在葫芦里,太被动……”
陈瑶:“不行,我不放心,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回去。”
“开什么玩笑?你去了,兵兵谁看?公司谁看?”张伟急了。
陈瑶也急了:“那你就不能去,你和我一起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张伟:“不行,我必须得去,再不去,说不定还得出什么漏子……”
“嫂子,没事的,让他去吧,还有我呢,俺们兄弟两个在一起,你放心好了。”大军插话了。
陈瑶不说话了,一会说:“那——好吧,我不拦你了,但是,你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张伟点点头:“嗯……知道了,那我这就订机票了。”
陈瑶忧心忡忡地看着张伟:“嗯……”
张伟订完机票,看陈瑶一副闷闷不乐地样子,笑了笑:“莹莹,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再说了,还有大军和我一起呢,别担心……”
陈瑶点点头:“不可鲁莽,切记!”
“嗯……一定不再鲁莽。”
“我和儿子在家里等你呢……”陈瑶将脸贴在兵兵的脸上,喃喃地说。
看着陈瑶充满了母性的温存,张伟心中一动。
然后,张伟和大军直奔瑶北机场,直飞杭州萧山机场。
飞机上,大军递给张伟一个卡:“呶——给你。”
张伟一愣:“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不懂啊,银行卡!”
“给我干嘛?行贿找错人了,我没权。”
“靠——退赃,30万还给你。”
“咋了,人家不要,退给你了?”张伟很失望。
“不是,我根本就没送。”大军说。
“为什么?干嘛不送?”
“累,我这几天琢磨了,这他妈的要是这么送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参加工作,为了进刑警队,送了一次,当副中队长,送了一次,当中队长,又送了一次。”大军摇摇头:“操——想想就累,何时是个头?就算我当了所长,下一步为了保住这个位置,还得送,要是想再提拔,有的送……累!不想折腾这个鸟玩意儿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他去吧……你赚点钱也不容易,给你省省吧。”
张伟接过银行卡,默然无语。
“人的裕望是无穷的,但是,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无穷的裕望和有限的能力之间,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啊,我看还是知足常乐的好,一切随其自然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也白搭……而且,我相信共产党,相信这个社会,还是善有善报的。”大军又说。
张伟看着大军:“你突然成圣人了,思想这么纯洁……”
“老这么折腾,累了,自然就想反省一下,这也算是一个心得吧。”大军自嘲道。
张伟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下飞机后,大军直接去联系接洽兴州警方,张伟则联系王炎和丫丫。
“我现在还是兴州警方抓捕的对象,你小心点啊……”张伟对大军说。
“啊——”大军吓了一跳:“晕倒,你在兴州犯事了?”
“呵呵……妈的,给黑社会勾结警方追杀……豺狼当道……”张伟说:“就是那潘唔能指使的。”
“嗯……小心点,随时保持联系。”大军和张伟告辞。
张伟直接去了王炎家里,知道了何英昨晚受伤的事情,急忙赶去了医院。
在医院老徐的病房里,张伟见到了何英,见到了老徐,见到了顾晓华,知晓了这几天兴州发生的事情,不由大为震惊。
如果真的如顾晓华所说,被炸死的是李燕,那么这事会不会和潘唔能有联系?如果不是和潘唔能有联系,又是有谁要想害死老徐?王军和四秃子突然被绑架,是谁所为?王英来看望老徐,说潘唔能在北京开会没回来,怎么会这么巧?王炎被抓紧治安大队遭到毒打和侮辱,是不是有人指使……
一系列的问题在张伟脑子里转悠。
何英的胳膊被扎了3刀,所幸没有伤及要害,经过包扎,打了绷带,慢慢恢复。
何英受伤后,告诉了王炎,王炎安排丫丫在医院陪同。
张伟来后,让丫丫回去,自己在医院陪同何英,同时照顾老徐。
病房门口坐着3名警察,老徐和何英住在一个病房,这是梁市长专门安排的。
张伟给陈瑶发短信报了平安,他没有提及发生的这些事情,怕陈瑶担心。
见到张伟,何英心里踏实多了,也安慰多了,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又仔细讲述了一遍,特别提到老徐救了兵兵的事情。
张伟很感激地看着病榻上沉睡的老徐,又看着顾晓华:“晓华,世界很大,世界又很小,人生都是缘分,徐大哥救了我干儿子,这个恩情是一辈子也报答不了的。”
“张伟,别这么说,”顾晓华笑了:“换了是你,也会这么做的,人的本能吧,人之初,性本善……”
张伟点点头:“晓华,我还不知道,你和老徐走到一起了,好啊,老徐是个好人,忠厚善良之人。”
顾晓华:“你最近折腾的挺厉害啊,做大老板了,又开旅游品贸易公司,又开旅行社的,好羡慕你,你们男人啊,做事情野心就是大,我们女人就是赶不上……”
张伟笑看了一眼何英,知道何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顾晓华了:“呵呵,瞎折腾呗,趁着年轻……”
顾晓华:“张伟,等你做大了别忘记咱旧毡帽朋友哈,我到时候吃不上饭,可要到你那里去讨一杯残羹的。”
“哎——晓华,看你这话说的,有什么事,只要你一句话,我绝不含糊,绝不推辞……”张伟一拍胸部。
何英笑了:“阿伟,晓华也很想开一家旅行社呢,就是没有好的机会。”
张伟一愣:“开旅行社,好啊,晓华,自己做老板……不过开新的跑手续太麻烦了,要是接手一个现成的,最好不过……”
“是啊,本来你们家陈瑶的假日旅游转让,俺们想接过来的,没想到晚了一步,让郑总接过去了,呵呵……咱是没那福气……”
一听顾晓华提到郑总,张伟肚子里就来气了,何英刚才已经将王炎被老郑出卖的事情告诉了自己,张伟心里升起一股恶气,老郑你敢对我妹妹下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越想张伟越愤怒,不由恶向胆边伸,狗日的,诈了陈瑶的假日旅游,陷害王炎,光这两条就足以找他算账了,还有,将自己和陈瑶的处所透漏出去,幸亏是告诉了老徐。
张伟随即想到,此次自己被绑架,消息一定还是老郑透漏的,老徐倒下了,老郑很可能会直接把消息告诉潘唔能。
张伟暗暗点点头:老郑,你不仁我也不义了,咱们等着瞧吧。
张伟恨不得这就去找老郑,一顿痛打,解了心头之恨,起码将他两条腿打断。
又想起临走前陈瑶的千叮咛万嘱咐,切记不要鲁莽。
张伟咽了咽唾沫,将心头的怒火硬压了下去。
“呵呵……老郑很幸福啊,接手了陈瑶的假日旅游,赚了个大便宜……”张伟微笑着:“我觉得啊,老郑以后会越来越幸福,我会让他越来越有福气……”
张伟说着,眼里不自觉露出了杀气。
何英看到张伟的眼神,心里一个寒噤,对张伟说:“阿伟,这几天你来兴州,哪里也不准去,只准在这里陪我……答应我,好不好?”
张伟晃晃脑袋:“老把我在病房里闷着,憋死我啊,我不干!”
“我这伤口很快就会好的,你要是想出去走,也行,我得和你一起,行不行?”何英看着张伟。
“干嘛啊,当我小尾巴,盯梢啊,”张伟嘟哝道:“我自己单溜,行不行啊?”
“不行!”何英的口气很绝对:“你必须得听我的,否则,我就打电话给莹莹……”
“行——好了,好了,我听你的,听你的,别告我御状……”张伟忙答应下来。
何英满意了,点点头:“等我伤口好了,就到王炎家去住,你和我一起去,不许乱跑……我这伤口恢复很快的,每天及时换药就可以,不需要住院……”
张伟:“嗯……我知道了,真烦人,我没自由了,这兴州什么破地方啊,一来就失去了自由……”
何英:“给你自由你就作事,我说话告诉你,你还没落地,莹莹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看住你……”
张伟心里暗暗叫苦,可又没办法,只得诺诺点头。
顾晓华看着张伟和何英,心里很奇怪,这两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这么黏糊。
“对了,莹莹还说,还有一个和你一起来的,叫什么大狗熊?”何英看张伟很听话,笑嘻嘻地说。
“哦,大军啊,他去办理公务去了,到兴州公安局那边,”张伟坐在何英床边:“大狗熊是我对他的昵称,你们不可以叫的,他叫马大军,刑警中队长……”
“呵呵……听莹莹说,长得还很帅啊,和你差不多……”何英依旧笑嘻嘻地。
张伟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支吾了一句:“哦……嗯……”
“抽时间我请他吃顿饭,人家是客人,又是你兄弟同学,外地来的,咱们尽尽地主之谊,”何英继续说:“你约好他,我安排地方。”
张伟心里更不舒服了,可又说不出什么:“嗯……知道了!”
张伟知道陈瑶给何英提起大军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让他们接触见面认识。
张伟不知道何英是怎么想的,看何英这么感兴趣,心里突然酸溜溜的。
正在这时,老徐醒了,大家忙过去看望。
老徐眼睛睁开,看着大家,微微笑着,嘴巴微微张了几下,发不出声音。
“老徐,先不要说话,看着我们就行!”张伟知道老徐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讲话要很吃力,就阻止了老徐的讲话。
“我们大家都在旁边陪着你,孩子很安全,安然无恙,放心吧。”顾晓华握着老徐的手,柔声说道。
“徐大哥,感谢你给了孩子第二次生命,你是孩子的救命恩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何英感激地看着老徐。
老徐继续微笑,眼神四处打量。
“徐哥在找兵兵呢?”张伟说。
“徐大哥,兵兵送到北方去了,陈瑶在看护兵兵的。”何英忙说。
老徐听了,放心地又闭上了眼睛。
“他身体太虚弱,不要和他说话,也不要打扰他休息,”张伟对何英和顾晓华说:“徐哥现在需要的是静养……”
顾晓华和何英点点头。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警察进来,悄声说:“刚才局长来电话,梁市长和局长一会要过来看看……”
张伟一听,靠,老子是在逃犯,公安局长来了,跑不掉了……还有,这个什么梁市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该不会也和老子过不去吧……
梁市长是今天下午知道瑶北绑架案的事情的,接到局长的电话,梁市长精神一振,这事竟然和四秃子、王军挂钩了,他们去绑架张伟、陈瑶,老潘指使的,看来老潘很不安分啊。
梁市长对局长说:“把那帮人引渡到兴州来。”
“正在办理手续,那边答应了,马上就开始往这边送人。”
“太好了,老潘现在在哪里?”
“在郊区的一座别墅里,手机定位确认,他一直在那里,没有出去。”
“嗯……果然从北京回来了,好家伙。”梁市长沉吟了一下:“你抓紧过来,到我办公室吃晚饭,走路上带点饭过来,买盒饭吧,要30块的,别那么小气……”
“行,给你多放一个鸡腿,我吃10块的,你是领导,和你拉开档次。”
局长一会到了梁市长办公室,两人边吃边聊。
“我看这事很好,几个案子并在一起,穿成串了……”梁市长说:“老潘不简单啊,我正愁找不到张伟和陈瑶,他竟然能知道他们的处所,不简单那……”
“现在几个案子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线索越来越明确,越往上查越清楚,都在往一个线头上拱……”局长说。
“爆炸案是关键,查出那李燕和老潘的关系没有?”
“还不能确定,不过,听人说,好像是两人来往很密切,但是,没有确凿证据……”局长说。
“男女关系,什么叫确凿证据?难道非得在床上捉奸,才算证据?”梁市长瞪了一眼局长。
“或者是当事人自己交代,或者有什么视频资料,否则,真的不好认证……再说,这男女通奸不犯法啊,顶多是道德问题……”
“嗯……也是,那么,你在丽水关押的四秃子和王军咋样了?老潘可是不知道这俩人的去向的,还以为被张伟绑架走了……”
“还在突击审问中,交代了几起无关痛痒的小案子,别的没说。”
“砸假日旅游的事情交代了吗?”
“交代了。”
“为什么砸?”
“说是想收保护费,就先砸假日旅游,敲山震虎……”
“嗯……嘴很硬啊,看来是得下点功夫了。”
“是的,我安排了,不用刑了,换个玩法,车轮战,熬大鹰,不让这俩睡觉,让他们精神意志崩溃,已经熬了30个小时了,我估计也快撑不住劲了……”
梁市长笑了:“你还挺会动脑子,检察院反贪局的这一手被你学去了,呵呵……这一招其实很管用的,很多贪污的高官都在这一招上败了北……”
“学习,借鉴,这可是您的指示,我们是在落实啊。”
“呵呵……你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王军和四秃子那里很关键,我希望我们有足够的确凿的证据,不出手便罢,出手就要必胜!”梁市长盯着局长:“我可不希望弄个冤假错案出来……到时候说你们诬陷好干部……”
局长点点头:“我明白。”
“还有,他是省里管的干部,是副厅级,对他动手,还需要请示上面的,这一块,你要和省公安厅那边做好工作,至于省里的渠道,我会安排……”梁市长又说:“正因为他的地位显要,所以我们一定要掌握足够多的证据,足够确凿的事实……”
局长又连连点头。
“昨晚,那对老徐下手的人,抓住了没有?”梁市长又问。
“没有,现在在到处搜寻小胡子特征的人。”
“我晕,你真傻,小胡子几分钟就能刮掉!”
“呵呵……明白的,我现在安排的是通过黑道在找这个小胡子,不管他刮掉不刮掉,只要他留过小胡子,就能查出他是谁……”局长说。
“这个小胡子很重要,他要害死老徐,那么,指使小胡子的人一定是被老徐掌握了什么把柄,而且,很可能是和爆炸案相关的把柄,老徐被炸,他做贼心虚,急于杀人灭口……”梁市长看着局长:“局长大人,我的意思你明白不?”
“我的明白,大大的明白!”局长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