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爷还想,这是谁家奴仆随意喧哗,不知道这是侯府家眷?一看是段家下人,也只能挥手让他们进来。
王嬷嬷带着一行人过来行礼问安:“县主,您可是来了,老奴都在这里守了五天了。”
穆三爷插话:“怪不得好一阵子没见王大,原来竟是进了京,瑜姐儿也没知会一声。”
听他有些责备之意,段瑜却不当回事,只笑道:“都是小丁公公做主,带他们先来熟悉。”有本事找皇上的人对质去。
穆三爷比较心塞,他本是想把段家财物都由自家仆人装车,没想到王嬷嬷一行人早就雇好了车马行的人,压根不给他们机会。
来接应的是穆府二管家,他奉了大夫人的命令,自然要把事情做好。何况,物件从他手里过,总能得到一点小零碎,也值不少钱。
于是,他便令人拦着段府下人。
王嬷嬷见这架势,想到小姐的吩咐,大声嚷嚷道:“咱们段家的事情,怎好劳烦忠义侯府。我们来了二十多辆车,足够将我家财物运走,不牢你们费心。”
声音之大,恨不能整个码头的人都知道。
穆府二管家老脸一红,这话说的,好像他们穆府要抢段家财物似的。“我们穆府和段家乃世交,又有婚约在身,帮衬一二也是应该。日后请段小姐自住到我们府上,也是对段大人有个交代。”
王嬷嬷笑道:“咱们两家自然是世交,不然我家小姐也不会五万两银票直接给了穆家。只是我们大人虽亡故,可段家底子还在,京城宅子、铺子和庄子都有,我家小姐又被皇上亲封为县主,更该独立而居才是。”
说到五万两,王嬷嬷恨不能扯破了嗓子。
本来码头上熙熙攘攘,一听到“五万两”三个字,好像有一瞬间的静止一般。
突然,有一个人喊道:“五万啊,俺的娘嘞,够俺吃八辈子了。穆家娶了个好媳妇啊!”
另一人跟着大笑:“穆家好本事好本事。”
二管家也要哭,大夫人要知道他将事情办成这个样子,铁定将他弄死。夫人那手上,可有几条人命。
穆三爷都急眼了,这是要坏他侯府名声啊。这段家仆人太过分,竟然当众喊了出来,岂不是让穆府难堪。“不要胡说,不许胡说,咱们穆府只是暂时保管,进了京城自然都会还给段家。” 他指挥下人:“这是有人故意诋毁忠义侯府,其心可诛,查查是谁在胡说八道。”
喊的那人大叫:“我滴天啊,侯府要杀人啦,不让人说实话啦。仗着自家有权势,就欺负老百姓,咱们快跑啊。”说完,一阵骚动,人跑了。
穆府下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只能作罢。
穆三爷觉得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都在笑话穆家,那滋味别提多难受。这段家,真是个烫手山芋。
段瑜则偷笑,这王嬷嬷不愧是做惯了外院事务,找的群演也够带劲。
对付爱面子的人,就要用泼皮手段,爽!
书中小段瑜可是悄无声息便跟着进了穆家大门,从此之后就没有出来机会。京城都传,段大人乃清官,段家小姐身无分文便进了京。若不是穆府收留,早被族人卖了去。
穆府既然这么不要脸,段瑜便让他们尝尝没脸的美妙滋味。
心里虽爽,段瑜面上却还是假装懊恼:“穆三爷莫恼,王嬷嬷常年呆在乡下小地方,不懂京城规矩,回头我好好说她。不过我也确实不能现在就去穆府,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也该先到到自家府邸一趟,不然让别人说嘴,可就不好了。”
也多亏了小丁公公出力。他回京后,和皇上细细说了苏州见闻,更将段大人清廉和荣安县主不易好好说道一番。
皇上听到忠义侯府竟然收下五万两银票,心中也是觉得穆家人可真是够够的,竟然将孤女家产霸占,得穷到什么地步。
于是,在小丁公公鼓动下,皇上指了一座空置的罪臣府邸给了段瑜,摇身一变成了荣安县主府邸。
穆三爷本待再说什么,却因为皇命难违,便也不好阻拦。
于是,只能看着段瑜将二十几辆车装到段家马车上。穆家人这心疼的,跟当初段家族人并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