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瑜则偷笑,这王嬷嬷不愧是做惯了外院事务,找的群演也够带劲。
对付爱面子的人,就要用泼皮手段,爽!
书中小段瑜可是悄无声息便跟着进了穆家大门,从此之后就没有出来机会。京城都传,段大人乃清官,段家小姐身无分文便进了京。若不是穆府收留,早被族人卖了去。
穆府既然这么不要脸,段瑜便让他们尝尝没脸的美妙滋味。
心里虽爽,段瑜面上却还是假装懊恼:“穆三爷莫恼,王嬷嬷常年呆在乡下小地方,不懂京城规矩,回头我好好说她。不过我也确实不能现在就去穆府,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也该先到到自家府邸一趟,不然让别人说嘴,可就不好了。”
也多亏了小丁公公出力。他回京后,和皇上细细说了苏州见闻,更将段大人清廉和荣安县主不易好好说道一番。
皇上听到忠义侯府竟然收下五万两银票,心中也是觉得穆家人可真是够够的,竟然将孤女家产霸占,得穷到什么地步。
于是,在小丁公公鼓动下,皇上指了一座空置的罪臣府邸给了段瑜,摇身一变成了荣安县主府邸。
穆三爷本待再说什么,却因为皇命难违,便也不好阻拦。
于是,只能看着段瑜将二十几辆车装到段家马车上。穆家人这心疼的,跟当初段家族人并无两样。
手有银两,心中不慌。
有了这万两银子,段瑜心情愉悦,拿出绝活做了一桌家常菜,请秦大人一家好好吃了一顿。
秦大人看段瑜心情好了,他也开朗许多。这阵子刚入职,工作压力倒不大,可太多人给他做媒,想方设法让他续弦,让他烦不胜烦。
他又不好说心中有人,只能拿女儿说事。于是,这些人又开始给甜甜张罗人家,想着小姑娘嫁出去,这当爹的怎么也不怕委屈女儿了吧。
文人做起媒来比媒婆嘴还利索,简直闹得秦大人头大。
甜甜委屈,忍不住抱怨道:“段姨,您是不知道那些老夫子多讨厌,明明读的圣贤书,可心里全是自私自利。为了让自家妹子侄女之类的嫁给我爹,就想随便找个人家打发了我。哼,别以为我是女儿就好欺负,不好的人我才不嫁。”
段瑜听甜甜诉苦,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别人如何不说,你还不放心你爹?恨不能把你天天揣兜里,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怎么可能随便把你打发了。不过你今年也十二了,也该大大方方告诉你爹喜欢什么样人家,让你爹开始上心了。”
甜甜幼时丧母,虽爱撒娇,心思却成熟,早就知道为自己打算,对婚嫁也不怎么避讳。这几年冷眼看下来,唯一靠谱的男人就是小宝哥哥了。可小宝哥哥又拿她当亲妹妹,她也不好厚着脸皮硬凑上去。
“段姨~我爹才靠不住,得靠您给我撑腰。只要您发话,我爹不敢不听的。”甜甜笑眯眯撒娇。她恨不能段姨今天就嫁过来,省得别人还惦记她爹。
段瑜和秦久峰匆匆对视一眼,急忙分开,两人脸都红了。
若让段瑜说多爱,也不是,毕竟不是小姑娘,把情情爱爱当饭吃。只是段瑜觉得,秦久峰这人是她见过的最合适生活一辈子的男人。
好不容易混在俗世,妖精也喜欢嫁人啦。
两人虽没捅开窗户纸,但也形成默契,想段瑜考中举人之后就和郑岩摊牌,两人也好正式在一起。
就这样秋去冬来,转眼就到了年底。期间段瑜又绣了十二幅的四季美景图,不过没舍得卖,任谢大掌柜磨了半天,也没成交。
因为不差钱,段瑜就希望物依稀为贵。
上元节这天,甜甜替爹爹邀请段瑜和小宝一同到朱雀大街观灯,只是再没想到会提前遇到仇人。
段瑜一行人正站在十二生肖花灯前,段瑜觉得小白兔萌萌哒,她正要掏钱买下,便被秦久峰塞入手中。
两人对视一笑,秦久峰耳朵尖都红了,转脸之际便遇到了郑岩一家子,猝不及防!
郑岩看到秦久峰,想起之前这人无礼,便哼了一声想要装作没看见,却突然发现秦小人对面的女人很熟。
郑岩细细一瞧,不止熟,这女人一张脸长得和乡下娘子一模一样,只不过肤色更白皙,眼神更清澈,头发更有光泽而已。
他心里嘟囔:不能吧,这都十二年没见了,按理说那乡下女人都该成了满脸褶子的黑婆娘才对,不可能越活越年轻漂亮。
他捅捅郑林,此时郑林正在方氏面前偷偷献殷勤,以为被堂弟发现,差点吓死。“咋了三弟?”
郑岩看了一眼郑林,又往段瑜那里使了使眼色。郑林一瞅,再看看小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
见到郑林脸色,郑岩便知道这女人真的是乡下婆娘了。
这么美!忍不住想认下来,但再看看方氏,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秦久峰给段瑜使了一个眼色,段瑜凭着原主记忆认出了郑岩。
可真是狭路相逢了。
为了过一个好年,她也不想闹起来糟心,便想带着小宝和甜甜走。
可偏偏有个女孩声音响起:“等等,这位妹妹,你身上衣裳真好看,哪家绣衣坊做的?”
发声的是郑香儿,也就是郑岩的亲闺女,而被问的,很不巧正是甜甜。
甜甜尚未发现状况,虽觉得这小姑娘问话有些无礼,还是耐心回答:“这是我姨亲手缝制,并不是外面买来的。”
郑香儿对衣饰布料很有研究,看小姑娘衣裳样式别致,但料子不过是普通乡绅家常用的绸缎,便有些轻视。“我很喜欢,你能让你姨帮我做一件吗,钱不是问题。”
呵呵呵,甜甜点头笑:“好啊,没问题,我姨手艺京城顶级好,只不过要价有些贵。看你挺可爱,给个最低价,一千两吧。”
一千两!郑香儿冷笑,她一年花费也没有几百两,这女孩还真敢要,当她是冤大头呢。“你咋不去抢钱?”
甜甜瞪着大眼睛无辜:“是你说不差钱的。我真没多要,不信你到红袖坊问问,我姨一件绣品多少银子。”她很纯良的。
郑香儿被噎住,方氏看不下去,对段瑜冷脸道:“倒不知道您是哪个府上,孩子口气不小。”
段瑜心道,我是大房,没让你这个小妾行礼就不错了,懒得和你说话。看了秦久峰一眼,两人决定忍下这口气赶紧离开。
可方氏不干了,她从小就被娇养,都是敢大街上看中男人便哭着要嫁的人,能受一个平头百姓的气才怪。“慢着,你欺负完我家女儿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