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地窜上来、忽然地挡住她的去路......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曾经这样被拦住过不止一次,只是这一次,拦住她的人换了一个。
学生制服外套着件实验用的白袍,手上的手套还来不及摘下, 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看样子有些狼狈,还喘着气,在办公楼这一边的林荫道上拦住了江燃,拿一种很是愁苦的眼神把她望着。
这个人是乔渔。
“江燃”的“前女友”。
看清楚这个人的脸蛋,江燃有些头疼地瞪了她一眼。难道是什么奇怪的设定吗?只要是在这所学校里, 她就得每隔一段时间被拦下来一次?
这样的吐槽在心里一晃而过,当然也不会当真,江燃压住被人拦下来的不悦,冷淡道:“让让, 你挡住我的路了。”
她曾经对乔渔客气过,但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 江燃又不是任人揉搓的团子,此时也不由恼了。乔渔立在浓密的树荫下, 看着这段时间一直落在心头的人锐气逼人地瞪视着她, 毫不客气地要她让开,明显地愣了一下, 然后就显得更加苦闷。
燃燃还没有原谅她吗?可是阿焕明明说燃燃心里还是有她的。为什么她鼓起勇气过来, 燃燃却显得这么冷淡呢?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转了一下, 乔渔发现江燃想要绕开她, 往一边走,便又急忙挪动了几步,挡在江燃身前道:“燃——”话未出口,她接触到江燃陡然变得很是冰冷的目光,硬生生地把那句“燃燃”咽了回去,然后喊了一声:“江同学。”
江燃神色稍霁,却也不打算和她纠缠,只是又说了句:“让让。”
她其实很想直接推开这人离开,但是她的精神力等级在外人看来是E级,也就是废材一样的。她印象中,乔渔的等级不低,大约不是一个E级能够随随便便就推开的——这方面江燃是有经验的,之前她连江荧都推不开,如果现在一下子表现出不符合E级的力量,就辜负了阿潋帮她掩藏的苦心了。
思及此处,她耐下性子等着乔渔让开,然而对方非但没让开,反而更逼近了一步,医用消毒液的气味传到鼻尖,这意味着她们两人的距离不是一个会让江燃感到安全的距离、也不是一个适合给外人看到的距离,江燃立刻捂了下鼻子,很是嫌弃地退后了一步。
她的退避落在乔渔眼里,令乔渔将指尖完全掐进了掌心,好似在依靠这个举动来缓解心头的痛苦。
放不下啊。
楼梯间、校医院、图书馆。她们三次相遇,是巧合也罢是刻意也好,都令乔渔的心湖重新为江燃掀起了波澜,她一次次地遇见江燃,看着江燃一次比一次陌生,但是却又愈发的光芒四射,这令乔渔不断地涌上来悔恨的情绪。而她也努力在克制了,之前图书馆见面时,江燃已说的很明白,她那时候明白自己大约是没戏了,所以后来虽然一直想念,却也还能保持理智。
但是后来......大概就是那次和阿焕喝酒吧,阿焕说燃燃心里还是有她的,有吗?乔渔那时候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里立刻觉得是有的,但是一想到江燃的不假辞色,她又动摇了。
一次次地幻想着,一次次地将幻想戳破,乔渔觉得她都快疯了。一个漫长的暑假并没有让她冷静下来,反而让她更深一步地沦陷。她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旁的不说,燃燃已经和那位阁下结婚了,难道她还能争得过那位?清醒是清醒着,但是乔渔的心底又不断地有一个声音在说: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结婚了难道不能离婚吗?如果燃燃心里一直有她,那这段婚姻不是只能给燃燃带来痛苦吗?
这样的声音听的多了,令乔渔又生起一些希望来,正值新学年开学,她忍不住经常出现在燃燃的周围。她不敢太接近,只是远远地看,她也发现,刚开学时燃燃的精神很差,齐潋阁下一定没照顾好她,乔渔忍不住冲动地想,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让燃燃露出那么难过的神情。
心里想了很多,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江同学,我,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江燃发现她胡搅蛮缠的劲头比江荧足多了,顿时也有些无语:“你说。”说了快滚。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我刚才看你从校办那里出来。”
乔渔的智商还是在线的,江燃罕见地去了校办,最近学校好像又在组织对帝国的交流工作,再联系齐潋阁下病好的这件事,让乔渔得出来一个结论:燃燃恐怕也要走了。
江燃见她一张嘴就戳破了她此行所办的事情,意外地挑了挑眉:“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离开不离开和你有关系吗?乔同学,我上次还说的不够清楚明白吗?”
不管乔渔怎么知道的,这事情倒也不是秘密,如果乔渔想借此来威胁她的话,不好意思,她不吃。思及此处,江燃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她的话再一次的伤到了乔渔,尤其是她露出来的警惕,都令乔渔备受煎熬,她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江燃真的对她没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