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父兄还活着,安华锦想,轮不到她成为南阳军稳定军心的军魂。可是如今,不管怎么说,她这条命,还真是无价之宝了。
以前就珍惜,以后需要更珍惜。
马车来到安家老宅,孙伯已得到了消息,带着老宅里的十几个人等在大门口,见顾轻衍给安华锦披好雨披,又撑着伞护着她下了马车,孙伯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小郡主,您总算来了。老奴说去城外等着您,是顾大人说,有他等着,不需要老奴,老奴便在府中让厨娘给您做了一桌子菜,以便您进府,就吃到热乎饭菜。”
安华锦笑着点头,片头瞅了顾轻衍一眼,“他在城外十里亭等着我,我很高兴呢。”
顾轻衍心情总算被这句话愉悦了,弯起了嘴角。
孙伯笑呵呵地往里走,“您回南阳这些时日,隔三差五,顾大人便来府中用晚膳。否则啊,没有顾大人,咱们府中人在您走后,连饭都不想吃了。”
安华锦倒是不知道这个,顾轻衍在书信中没与他提,她笑问,“你怎么不回家吃饭?”
“想你,待在安家老宅,便好受些。”
安华锦:“……”
这么直白的吗?
回到枫红苑,安华锦解了雨披,孙伯端了两碗姜汤来,一碗给安华锦,一碗给顾轻衍,“昨日那雨,真是吓死人,听说有的地方,堤坝冲毁,受了灾。这天灾人祸的,苦的都是老百姓。”
安华锦端起姜汤来喝,“京城方圆五百里,雨势都很大,不过自从打劫了大昭寺,国库里今年银两充足,赈灾应该不是难事儿。”
“正是。”孙伯这才问,“小郡主,您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安华锦半路被人刺杀的事儿,刑部和大理寺没对外声张,安家老宅的人自然也不知道。
安华锦轻描淡写,“遇到了一桩刺杀,不过,都解决了。”
孙伯一惊,上上下下打量安华锦,见他没受伤,看起来好的很,才放心了,“贼子太多,小郡主此次来京,可带了暗卫?若是没人护着,这京城不安平,老奴也提心吊胆不放心,您还不如就在南阳待着呢。苏世子若不是遇到长公主和驸马,命就丢了,在京城苏家老宅,养了二十多日,身子骨才养好。”
“带了,他们稍后就到,你把府中所有的院落和房间都收拾出来,供他们住。”安华锦吩咐。
孙伯一喜,“好,老奴这就去。”
“张成泽豢养的百名暗卫,都被绞杀了,可见南阳王府的暗卫,十分厉害。”顾轻衍评价。
安华锦自豪,“自然,从小跟着我一起训练的暗卫。能不厉害吗?”
顾轻衍莞尔。
喝完了姜汤,孙伯又打发人送来了饭菜,吃过饭后,孙伯又让人送来了一桶热水,抬进了里屋的屏风后,又派人告诉顾轻衍,他落脚歇息的客院里,也送去了一桶热水,喝了姜汤沐浴后,驱除寒气,才不至于感染风寒。
安华锦看着顾轻衍。
顾轻衍站起身,“我一会儿再过来。”
“嗯。”安华锦进了里屋。
沐浴后,安华锦确实有点儿累了,昨日在安源县半夜到达县衙并没有睡好,她躺在柔软干燥的被褥上,没用多久,就睡着了。
顾轻衍来时,没听到里屋的动静,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进了里屋。挑开里屋的珠帘,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安华锦。
小姑娘睡着的时候,眉眼舒展,睡相安静安然,裹在锦被里,纤细娇柔的一团,看起来跟棉花一般,软软的。
顾轻衍来到床前,目光落在安华锦的眉目上,往下移,脸上,唇上,锁骨上。
他忽然呼吸轻了轻,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棚顶,视线飘忽地看了棚顶一会儿,又收回来,低下眼睫,看着锦被里鼓起的一团,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脱了靴子,也上了床。
他上床的动作十分自然娴熟,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很顺利地便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安华锦身边,然后,伸手落下了帷幔,光线顿时一暗,床帐内的气息微微流动着暖暖的气流,让他呼吸窒了窒,又轻了轻。
安华锦似有所觉,动了动身子,伸手推他,眉眼不睁,嘴里却软软地嘟囔,“顾轻衍,你上我的床,是不是上的太顺手了些?”
顾轻衍低头看他,唇角带着一丝情绪,“你要赶我走吗?”
安华锦扁扁嘴,“你的君子之礼呢?被狗吃了吗?”
“嗯,被狗吃了。”
安华锦:“……”
她轻哼一声,“这狗也真不开眼,专吃你的君子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