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神歌仙?苏妙孙瑾?冯紫英一时间有些乱了,他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什么,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到最后他还是只能接受。
历史本来就偏航了,大周有过么?我们看到的历史不过是历史洪流中一个偶尔碰撞激荡后无数个分支衍生发展出来的而已,任何一颗小石子丢入大潮中,没准儿都能激荡起一些变化,进而让流水的细节发生变化。
亿兆子民也就在这种洪流中演变出大体相似但是细节已变的每个时段表演罢了。
“歌仙孙瑾?”冯紫英下意识的揉了揉脸颊,用不确定的语气道:“琴歌双绝,琴神歌仙?这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呵呵,紫英,人家江南人士都是嗤笑我们京师人是土鳖了,没见过世面呢,我和子琦先前也有些不服,咱们京师城也不是没有人才,吹得那么厉害,那是井底之蛙罢了,但是苏妙苏姑娘来了之后,一曲压倒万千,我不得不承认这苏姑娘的琴技神乎其神了,然后前日里我又去明月楼一闻孙姑娘的歌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只能是她了,我听说柳二哥也打算邀请孙姑娘在大观楼一展歌喉呢。”
卫若兰对于冯紫英的态度似乎在预料之中,之前谁都是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抬高自己身价,但在见识过之后,才明白这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的区别。
“好,好,好,若兰,既然你吹得这般神乎其神,待会儿我倒是要好好听一听,看看这位苏姑娘的琴技,至于说那位歌仙的歌喉,小弟恐怕就没有机会了,这两日估计小弟就要返回永平府了。”冯紫英笑着道。
“哦?紫英你要回永平府了?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韩奇终于接话了,很显然他对冯紫英此番回京更感兴趣。
“早就该回去了,不过是朝廷有意要小弟暂留罢了。”冯紫英态度平静,“兵部今日就有了消息,黄得功部已经抵达曹家寨和李如樟部汇合,古北口那边局面会有所缓解,相信察哈尔人应该呆不长久了。”
“紫英,你就是因为这个在京中呆着?”韩奇手里玩弄着茶盏,目光闪烁,“我听说好像不止于此吧。”
“子琦,有些事情知晓就好,……”冯紫英不咸不淡地道。韩奇之父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勇士营、四卫营,加上五城兵马司和隶属于五城兵马司的巡捕营算得上是京城内仅次于京营三大营的武装治安力量,而且锦乡侯的韩家人脉也不浅,自然也是能觉察到一些端倪出来。
听得冯紫英言语,韩奇脸色一变,压低声音:“紫英,真的……?”
“子琦,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都过去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谁能说是真是假。”冯紫英淡然道。
韩奇听得冯紫英说都过去了没有发生,心中一直紧绷的心弦顿时松了下来,忍不住靠在椅中,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好,冲着紫英带来的好消息,今晚我请客。”
“哟呵,真的?”卫若兰也听到了冯紫英和韩奇的对话,但是很显然他要迟钝得多,还在琢磨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突然听得韩奇说他今日请客,自然高兴起来,“好,子琦,这可是你说的,先前你还嫌贵了,这会子怎么了?”
韩奇笑笑不语。
冯紫英也能感受到昔日两位伙伴的变化,韩奇很显然成熟更快,其叔韩尚瑜虽然在三屯营一战中侥幸逃脱,但是伴随着京营势力的大减,韩尚瑜日后多半也是要被追究责任的,而这又势必影响到其父,锦乡侯虽然也是四王八公十二侯中的角色,但是并不算特别出挑,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就看如何来运作了。
冯紫英此番来参与赴宴,一方面固然也如先前所说提振京城中民心士气,看到小冯修撰都能在镜园莺歌燕舞,嬉玩高乐,那么大家心里都能放心一些,真要局势紧张,小冯修撰焉敢如此?
另一方面韩奇求上门来,他也要个昔日伙伴几分薄面,韩尚瑜的事情还不至于太糟糕,好歹他起码比那些直接俘虏的一大帮子武勋们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