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格勒见了布喜娅玛拉的这一身装束,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他的一身自然也是被甲了,甚至比布喜娅玛拉身上的甲胄还重了接近五斤,而布喜娅玛拉作为女人显然更讲求漂亮和防御相结合。
“东哥,其实你不必跟随我们一道,留在和卢龙和冯大人谈一谈下一步的事儿更重要,……”
“德尔格勒,不必说了,要和他谈,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怕你们把握不好机会,弄得两边都不讨好。”布喜娅玛拉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他马上就要和宰赛会面,……”
“我知道,来得及,还有几日,三日之内这一战就要有个结果,到时候我也正好去和他一道去见宰赛。”布喜娅玛拉有些烦躁地1摆摆手,“不必说了,走吧。”
德尔格勒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了,自打和冯紫英一道去见了宰赛回来之后,布喜娅玛拉似乎就有些心神不宁,而冯紫英回了京师之后,布喜娅玛拉脾气就变得更加暴躁,一直到冯紫英回来之后,才稍有改观,但不知道又和冯紫英说了一些什么,弄得好像心情又恶劣起来了,这才要闹腾着一道去浭水和大周军这边做一次配合。
浭水发源于迁安城西北六十里地山地中,它是潮河一条重要支流,由于它是东北——西南走向,所以在潮河支流中也显得较为独特。
当然让它名声大噪的还是北宋亡国皇帝宋徽宗的一首《过浭水》,“沙岩古寺树苍苍,塔势崚嶒大道旁。北狩至尊犹出塞,西流浭水自还乡。看花古驿愁春雨,驻马危桥泣晓霜。五国城中寒月白,魂归艮岳总荒凉。”
据传这是徽钦二帝被金人俘虏北上路过浭水时,宋徽宗哀叹其还能不能像浭水西流那样回归故乡所作,所以浭水后来也被称之为还乡河。
不过时过境迁,几百年后了,没有多少人还能记得这个典故,倒是浭水因为从迁安一直蜿蜒西流经过丰润县城,一直要到梁城所的北面才注入潮河。
苏格尔有些烦躁的一夹马腹,催动马匹疾行,只不过走出一段路之后,又只能叹了一口气勒住马缰。
看着身后蜿蜒逶迤的队伍,他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悸。
宰赛开始撤兵了,但是洪果尔很不满意。
但是内喀尔喀人势大,此番南下又是宰赛一手主宰,甚至包括和大周方面谈判宰赛都将科尔沁人排除在外,这让洪果尔极为愤怒。
虽然后面内喀尔喀人也解释了,说的是大周对科尔沁人与建州女真搅得太紧,所以不相信科尔沁人,但是包括苏格尔和洪果尔在内的所有科尔沁人都不相信,这分明就是内喀尔喀人想要甩开科尔沁人,攫取与大周就这批俘虏的赎金巨额收益谈判的主动权,进而实现收益的最大化。
内喀尔喀人拿多了,那么科尔沁人自然就会拿得更少,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但是内喀尔喀人在此番东路军中占据主导地位,而且宰赛素来强势,洪果尔也不敢和宰赛正面争执,除了一味要粮草外,就只能用这种手段来弥补收益,顺带膈应内喀尔喀人了。
苏格尔觉得这样也好,自己来打草谷,反正从榛子镇到丰润、玉田甚至到梁城所这一片,蓟镇军的主力都集中在北面,在察哈尔人和外喀尔喀人没有彻底撤离边墙之前,大周都得要小心翼翼地深怕他们的京师城被进攻了。
加上内喀尔喀人还有大部驻扎在三屯营,遵化的蓟镇骑兵也不敢轻易南下。
至于说南边这些县城乡下,就不是他们关注重点了,捞一把他们也并不在意。
不过让苏格尔有些担心的是他们这是第二批次南下了,而且这一次走的有些远了,一直杀到了浭水注入潮河的汇合处了这才北返。
收获倒是巨大,这些汉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遇上他们,都在陆陆续续返家,正好被他们拦个正着,连人带财货,一个个都捞得钵满盆肥。
但是这却严重的拖累了速度,虽然斥候都撒出去了,都说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苏格尔还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