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的女儿,必将璀璨夺目,耀世于群。”冯紫英半文半白的自造言语,听得沈宜修直皱眉头,自己丈夫兴之所至便经常生造这些晦涩难懂的词语,也不知道是哪里养成的习惯。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阵闲话,眼见得睡了一阵的女儿又醒来,咂嘴欲哭,沈宜修便知道女儿饿了,用眼神示意丈夫出去,她要哺乳了。
可丈夫却嬉皮笑脸不肯出去,她脸一红,虽说是老夫老妻了,但这般情形却也还是有些害羞,只是丈夫不肯出去,她也只能含羞带恼地横了丈夫一眼,便侧着身子解了衣襟,露出半边肚兜,掀开一角,替女儿喂奶。
冯紫英正欲好好欣赏一番这温馨一幕,却听得外间晴雯在说话:“爷,奶奶,荣国府来人要见爷。”
“什么人?”冯紫英还不想出去,沈宜修却是连连用眼神示意催促丈夫快去,冯紫英无奈地长叹一声,这才出门,没好气地问道:“又是谁来了?”
晴雯见冯紫英眼神不善,语气不佳,还以为打扰了自家奶奶和爷亲热,但见冯紫英衣衫正常,不像有什么,这才噘着嘴道:“来的人可多了,不知道爷想见谁?”
“多?”冯紫英颇为诧异,扫了一眼晴雯,这丫头今日说话怎么婊里婊气的,寻常可不是这样,“有多少啊?寻常人等爷就懒得见了,……”
晴雯顿时冷笑起来,“那可不一定,在别人眼里兴许就是寻常人等,在爷眼里没准儿就成了宝贝了,……”
这婊里婊气一下子变成酸里酸气,冯紫英立即明白了,多半是平儿来了,还有谁?司棋?
“哦,平儿来了?”冯紫英似笑非笑地看了晴雯一眼,“爷记得你在荣国府的时候不是和平儿关系不错么?怎么在荣国府时和你不对付的金钏儿现在都能和你和睦相处,倒是平儿怎么你现在还不待见了不成?”
一句话戳中了晴雯的心窝子,晴雯恼羞成怒:“谁不待见她了?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哪有那么多瓜葛?”
“那就是不待见爷了?”冯紫英乐了,“看样子晴雯你是不看好爷啊,居然说爷这条路是独木桥,那你想走什么阳关道啊?”
被冯紫英这么一挤兑,晴雯也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谬误,有些人是很忌讳这种话的,但好在看爷的模样,是不怎么在意,可若是被一些有心人听见,只怕又要拿出来攻讦自己了。
气恨恨地横了冯紫英一眼,贝齿轻咬樱唇,那份恼怒中带着娇妍的媚态,让冯紫英忍不住食指大动,下意识的就抬手捏住晴雯的下颌,“晴雯,不如今晚爷就收了你自己,也省得你东想西想,去琢磨什么阳关道独木桥,如何?”
晴雯大羞,却把头一下子扭到一边,不说话。
先前话语里的酸味儿未尝没有这方面的缘故,要说自己进府也两年了,金钏儿、香菱、晴雯都早早就收房了,可自己呢?
奶奶早就说了,也没什么阻碍了,可爷也就是成日里口花花,却一直没有动作,而且还和荣国府里边那一帮小蹄子眉来眼去,可恼可恨!
平儿,鸳鸯,还有司棋,只怕都是和爷有些不清不楚的,这看在晴雯眼里自然是心有不甘。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那我可就和你奶奶说了,今儿个就收房?”冯紫英一把又把晴雯挣脱的脸颊拿了回来,低下头来,目光直视:“你今年就十九了吧,也该收房了。”
晴雯一仰头,见到冯紫英炯炯的目光,先前的勇气顿时又消散无踪,“也不急在这一时,奴婢这两日生日还不方便,……”
冯紫英顿时恍然若失,沮丧地道:“你这小蹄子,莫非是故意来折腾爷不成?”
“反正早晚都是爷的,爷只要有心,何必在意这几日?”晴雯羞涩娇媚地横了冯紫英一眼,这才正色道:“鸳鸯,平儿,紫鹃,三人一起来的,但是大概是各有各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