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有假寐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身旁黛玉有了动静。
黛玉在冯紫英重新回房上床就醒了。
昨晚她睡得一点儿也不好,晕晕乎乎,时醒时睡。
经历了破瓜之痛,痛楚中夹杂着幸福甜蜜,那种感觉让她一直无法真正沉睡入眠,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真正枕着爱郎的胳膊沉睡过去。
作为一个女孩子自然清楚这份痛楚意味着什么,而能把自己的身子交给最心爱的人,无疑是一种最大的幸福,哪怕生理上的痛苦不适的确让她有些吃不消,但是一旦挺过了那最初的阵痛之后沉浸在一种献祭式的幸福感中黛玉感觉反而不像最初担心的那么难受了。
靠着情郎的身体,黛玉把身子蜷缩起来,紧紧依偎着,身上的酸痛却被内心的甜蜜和幸福所取代,她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体不能让爱郎满意,甚至担心自己日后能不能怀孕生子,但从昨夜的情况来看,爱郎对自己的体贴爱抚是发自内心的,而珠大嫂子用来取笑自己的痛并快乐着这句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之前自己还不明白,但是现在她却若有所悟了。
只有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给最心爱的人,所得快乐才会是最幸福的感觉,而现在自己就是这样。
感觉到黛玉柔软的身子紧靠着自己,一双裸露的胳膊也环绕在自己腰际,冯紫英知道她醒了,只不过眼角还带着泪痕的双眼仍然闭着,而嘴角却多了几分甜美的笑意。
冯紫英爱怜地抚弄着有些蓬松散乱的乌发,洒落在宛如羊脂玉般的削肩上,略略凸起的肩胛骨看上去有如玉山微棱,整个宛如玉叶的裸背有一种惊心动魄地瘦削之美,这让冯紫英下意识地想起宝钗那丰饶腴美如银屏的脊背,便是贵妃出浴也不过如此,而黛玉的这份瘦削苗条之美却是截然不同,或许只有西施浣纱能够让你幻想出这份纯净清丽不带半点世俗之美。
冯紫英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首诗,“空山清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衣衫半解的浣女,渔舟中莲(足)晃动,春芳初歇,还自可留,无限遐思,总能在文人墨客的诗词中找到无数联想。
“醒了?”冯紫英把头靠在黛玉的腮边,轻声问道。
“嗯。”黛玉脸颊慢慢浮起红云,罥烟眉卿蹙,显然是因为身体动作而触动到了伤处,但随即又展开,抬起头把自己的脸颊靠在冯紫英的腰腹上,“妾身昨晚是不是表现太不堪了,让相公……”
“不,很好了。”冯紫英知道黛玉担心什么,“妹妹毕竟是第一次,若是真的太好,那愚兄反而要吃惊了,妹妹总不能和司棋她们那等身子比吧,……”
一句话就把黛玉给逗笑了,司棋那壮硕身子,的确经得起百般折腾,这府里可真的没几个比得上,黛玉自然不能和她比,她担心的是自己沈宜修和薛宝钗比太过柔弱,难以让郎君满意。
“妹妹身子柔弱了一些,但是过了昨晚就好了,后边儿也要好许多了,好生将养一番,没准儿能在为夫离开之前替为夫怀上一男半女呢。”冯紫英自然要好生安慰一下子对方,这是黛玉现在最爱听的。
听得丈夫这般一说,黛玉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喜悦,初为人妇的她那张姣靥上有着一种混合了清丽脱俗和妖娆魅惑的绝美姿容,让人不敢正视,就连对这张面孔看过无数次的冯紫英都有一种想要捧在手中只可远观不敢亵玩的感觉。
“怎么了,相公?”黛玉也感觉到了丈夫眼中的那一抹异色,讶然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经历了昨晚,妹妹就不再是以往的妹妹,而是成为了为夫的妻子和妹妹为一体的一家人了,夫妻连心,永不分离了。”
冯紫英深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内心那种悸动感,这是一种打破历史创造历史的感觉,在当初娶到宝钗的洞房夜似乎也有一点儿,但是却没有这么强烈,反倒是在王熙凤身上纵横驰骋时更为敏感,但今日却在这个时候抱着黛玉时如此强烈。
冯紫英好生回忆了一下这种突如其来的悸动感,似乎还真的就只在宝钗、王熙凤和黛玉身上有过,其他如迎春也好,宝琴也好,晴雯也好,李纨也好,都未曾有过,难道是《红楼梦》书中的主角才能激起自己内心的某种特别感觉?又或者在自己内心潜意识中有着特别感觉的才会有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