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伦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两圈,摇摇头,“我有一种不好预感,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会出事儿,只是吴堡县城这一回的防御战太离奇了,王二麻子的人怎么会这么顽强了?虎蹲炮和火铳都有,……”
莫德伦的话让邱子雄也有些紧张起来了,“德伦,榆林军的人我们都盯着在,一从银州关出来我们就能得到消息,那还是哪里来的?难道真是从河东过来的,山西镇的兵?”
“不可能。”莫德伦摇头:“山西镇前几个月出了大乱子,损失惨重,新任总兵还在捉襟见肘地重建,哪里抽得出来兵来管陕西这边的闲事儿?”
“那总不可能是庆阳那边过来的卫所兵吧?民壮?”邱子雄摊了摊手,一脸无奈,“若是吴堡县的民壮都有这般水准,那我们趁早别打了,还不如去打绥德或者米脂算了。”
莫德伦当然不信会是吴堡民壮,这操作虎蹲炮和火铳的士卒哪里是民壮能行的?
再说了,吴堡县这等下等县份,一帮民壮还能添购得起虎蹲炮和火铳?想想也不可能。
只是他也始终想不明白这虎蹲炮和火铳是从哪里来的。
吴堡虽说是水陆要隘,但这来往商人也不会去采购这些玩意儿,寻常商人也买不到,而且也没谁敢去贩卖这种东西才是。
“还有,子雄,我们的人退回来时说城中还有诸多江湖好手专门在关键时候发动偷袭,导致他们失手,王二麻子是个什么货色,凭什么拉拢得到这些江湖好手?难道是龙禁尉的人?可龙禁尉能舍得让他们那些档头番子来上阵搏杀?”
莫德伦越想越觉得可疑,总觉得有一层薄纱笼罩在眼前,差点儿就能戳穿明白真相,但就差那一点儿,“这里边肯定有什么古怪,可我又找不出来问题所在,……”
见莫德伦愁眉深锁,一脸焦灼之色,邱子雄叹了一口气,“难道是鱼儿河寨的人在里边作祟?”
“鱼儿河寨的人?于长河?哼,他倒是有可能和我们作对,但虎蹲炮和火铳他哪里能弄得到?他寨子里那几个好手我们的人应该都认识,不可能。”莫德伦摇头否认:“而且他们的人不是一直在二十里地外按兵不动么?”
“那就真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总不能是大兔鹘寨和波罗寺寨的人吧?他们也一样没有虎蹲炮和火铳,好手我们也认识。”邱子雄凝神苦思。
“算了,此事的确可疑,但现在也没时间去想这个了,还是得先打下吴堡县城,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子雄,立即去召集各寨首领,我去召集其他各军的头领,……”
思衬再三,莫德伦还是咬牙准备召集人手,哪怕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等到准备完毕,只怕天色都快要黑了,但哪怕是夜战,莫德伦觉得都有必要打了。
就在莫德伦和邱子雄召集各方首领头领来自己帐中准备开会商讨连夜发起进攻时,井治中和邝天庚却早已经点起了大兔鹘寨和波罗寺寨的一千五百人精锐,悄然从西面的清河沟沿着河道向着吴堡县城而来。
按照他们和冯佑以及冯佑转达的话,鱼儿河寨于长河的五百精锐会从吴堡县城西北面择机发起进攻,而大兔鹘寨和波罗寺寨的人则从西南面发起攻击。
吴堡城外乱军的结阵布营有些零乱,除了边寨中伯颜寨和拜堂寨略微有些格局外,便是其他边寨的布营也都没有太多讲究,毕竟这吴堡县城就在眼前,而且兵力有限,偷袭能有一回,难道还能有第二波?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边寨还是在吴堡县城周围派出了哨探斥候,防止向昨晚那种被人偷袭的情形发生。
不过现在天色尚早,斥候和哨探虽然派出去了,但能有多少发挥作用,却不好说,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一场来自后方的袭击又将来临。
距离吴堡县城还有三里地时,井治中和邝天庚二人勒住了马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