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河寨的人马将整合进入冯紫英下一步的亲兵营,当然这个亲兵营名义上是营,实际上只是一部,六百余人。
这就是冯紫英的初步规划。
一切不能按照常规的体制来,把谢震业留下来,就是要让陕西都司就这几营的组建进行追认,回去之后迅速将这个方案以陕西都司的名义上报给兵部。
“那大人,训练肯定要抓紧,不过乱军已经西逃南窜,不知道大人您……”王成武知道自己这个越山营要想迅速在兵部那里获得认可,那就需要连续不断的战功来为其增光添彩,单靠训练是无法获得真正的名号的。
“怎么,我都还没有着急呢,你们就着急了?”冯紫英斜睨了一眼王成武,“有的是仗够你们打,但是我怕你的越山营没经过几仗就消耗光了,你不把根基打牢了,每一仗下来损失一批老卒,你经得起几战?”
王成武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丑脸更显得狞恶,“大人,儿郎们都盼着立功,这越打大家只会越来劲儿,至于说阵亡损失,嘿嘿,都吃了这碗饭了,谁还不明白瓦罐不离井口破的道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能打赢,那就自然有补充进来。”
这也算是一种以战养战的一种手段,王成武对于收编其他乱军的部属毫不介意。
乱军不都这样?
哗变、火并、溃散,都能产生大量的兵员,谁还会在意这个?
这当兵吃粮,不都是冲着这一点来的么?
虽然没有明确回复王成武的话,但是在回去的路上郑崇俭和孙传庭都觉得王成武的话有一定道理。
如果真要等到兵练得差不多在来展开行动,时间上肯定有些晚了,战场局面瞬息万变,就像谁会料到韩城失陷的结果就是导致乱军入晋了呢?
早一步打出去,起码也能更早地控制局势不至于向不可收拾的状态发展。
冯紫英也当然明白王成武他们的心思,虽然自己作为巡抚在陕西可以一手遮天,但越山营名声没打响之前,朝廷大老们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只会盯着自己,只会认为这是自己组建的卫军,其他恐怕都会忽略不计。
王成武他们日后要想有更大的前途,那就只能靠不断地打仗,打胜仗,在朝廷大老那里积攒名声,最后实现飞跃和身份的转变。
既然吃粮当差了,肯定也就指望着能更进一步,一个千总身份现在对王氏兄弟来说是心满意足了,但谁又没有能更高的盼望呢?
守备,游击,参将,乃至副总兵和总兵,谁又能不景仰向往呢?
郑崇俭和孙传庭他们同样存着他们自己的一些心思。
陕西是个做实事和出政绩的好地方,尤其是在这等大乱局面下,郑崇俭已经是兵部一员,而孙传庭和陈奇瑜还算是观政期间,若是能在平定陕西乱局中拿出一份像样的实绩来,那日后的升迁和职位安排,都必定会大有裨益。
看着自己已经是坐四望三的一方大员,昔日都是一个学院里的同学,若说是内心没有一点儿羡慕嫉妒,那肯定是假话,奋起直追,望其项背总该可以吧?
冯紫英当然能理解,也愿意创造一些机会给自己这些关系亲近的同学,结党而非营私,志同道合罢了。
回到县城里的“巡抚衙门”里,送走郑崇俭他们三人,只剩下冯紫英和汪文言、吴耀青,汪文言才道:“大人,若是要这般加速组建,恐怕所需物资巨大,山陕商会那边……”
“登峰已经到了碛口渡,最迟明日就要到,你去和他交代,让他联系山陕商人们,把所需物资清单罗列出来,交给他们,限期一个月之内送到吴堡,我只打算在吴堡呆一个月就要去肤施,一个月之内我要把延安府北部稳定下来,……”
冯紫英气定神闲,语气里不容置疑。
“一个月时间恐怕有些紧了吧?”吴耀青迟疑着道。
“我又没有让他们送火器来,他们能耐大着呢,你以为他们都是善类不成?边墙外的蒙古人,边墙内的山西镇、榆林镇和大同镇,他们都有交通勾连,凑合拿出一些半旧的甲胃来,不是难题,至于刀枪盾牌这一类的武器,我打算从榆林军那边暂借一部分。”冯紫英早有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