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在苏集寨北面向前延伸探索了,另外也部署到位了,现在郭家寨能拉得出来的寨兵我估计也就是一千来号人,战斗力如何现在还不好评价,如果都适合苏集镇和尤家庄这一类的兵丁相若,那这一仗就没有多少悬念了。”
邱子峰这么一说让邱子雄心中踏实许多,“那我还真盼着他们攻出来了,也好一战定乾坤。”
“郭家还没那么蠢吧。”邱子峰摇头,“起码也该派人出来打探一番才来决定是否增援才是,倒是青涧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不出兵来,说不过去,知县都当不长久了。”
二人正说着,何涣和邱子通也进来了,“老大,大哥,各寨的钱银财货也大概清理了出来,粗略估算了一下,金子有四千二百两,银子九万八千多两,其他珠玉首饰这些就不好计算了,另外绢绫绸这些苏集寨苏家就有两百多匹,其他加起来也有两百多匹,全数计算一下能有五百匹,棉布土布共计有一千余匹,驴、马、骡、牛二百余头,猪羊五百余口,……”
何涣汇报的民用物质,邱子通则说的是涉及到的军资:“皮甲八十余副,大部分都有些破损了,估计应该是从榆林军那边淘来的货色,铁叶甲铁丝甲有八副,我试了试,笨重不灵活,不堪一用,难怪丢在仓库里没有人用,枪矛一百六十余支,各类刀具八十余具,盾牌一百二十具,……”
“都登记造册了吧?”邱子雄点点头,“金银财货,尽量不要,马驴骡多留,猪羊可以宰杀食用一些,但不宜多用,武器甲胃全数留下,这是咱们日后壮大的本钱,……”
“大哥,金银一点儿不留,是不是有点儿……”邱子通迟疑地问了一句,“大家伙儿拼死拼活打这一仗,若是半点儿想头都没有,也许大家就会有怨言,……”
“有怨言?我问你,这钱银谁能拿到手?”邱子雄冷笑,“小兵小卒能拿到么?还不是下边军官们,可他们拿到这些做什么?未来这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要四处奔波拼杀,拿着这些累赘作甚?等到官兵围上来,还是其他义军来火并我们?一旦有了金银,这些人还有几分拼命心思?没准儿就要寻思,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干脆脱身寻个身份摇身一变成良民过自家小日子去了呢。”
邱子雄的话让邱子通和何涣都是微微色变,仔细一想,还真的有此可能。
若是这些中小头目们囊中有了金银,还有几分上阵搏命之心?
只怕都幻想着能寻个机会脱身,老婆孩子热炕头去过安逸日子了,那这支军队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所以,金银就别太惦记太多了,下边士卒们可以每人发上一二两银子助助兴,其他就别想了,武器军资粮食我们日后生存下来的根本,驴马这些也是须臾离不得的,能让我们的辎重物资都能轻松带走,其他的,带走之后再慢慢丢弃,留给‘后来人’嘛。”
邱子雄一锤定音。
就在邱子雄一举攻陷怀宁寨外围的这三座村寨之时,整个怀宁寨乃至青涧县都哄乱震动起来了。
原本都以为这些乱军在吴堡城下受挫失利,又传来巡抚大人坐镇吴堡要准备以两手应对,收编和剿灭来彻底解决这些乱军,大家都都盼着局面能因此改变。
但没想到巡抚大人的手段也只能起到部分作用,只有不到一半的乱军投降接受了招安,而剩余的两支最大的乱军,伯颜寨和拜堂寨重新竖起了反旗,而且还引来了不少其他乱军的拥戴投效,两支乱军势力又迅速膨胀起来了。
只不过这两支乱军都不再进攻吴堡,显然是吃了大亏就要避实击虚了,这才转道南下选择了青涧。
这一来青涧,就搅起了滔天巨浪,首先就对怀宁寨发起了勐攻,打了各方都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其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行军速度,以及对局面情况的了解,都令人吃惊。
“怎么办?”怀宁寨中心区域的郭家寨中郭氏一族的首领郭彦波恨恨地捶打着手,“这苏老白竟是任地无用,我已经给他去了信,提醒他小心一些,莫要大意了,那些乱军随时可能南下而来,结果呢?他还是在梦里酣睡,根本不做防范,现在却如何是好?”
“大伯,以苏集寨那点儿人手,就算是有所防范也很难抵挡得住乱军的进攻,邱子雄的拜堂寨人马是边寨最强悍的一支乱军,而且又得到了其他乱军的投效,苏集寨三寨的人马不过几百人,怎么能打得赢?”
下首的男子忍不住道,他便是苏老白的女婿郭金定,对自己这位遇事就只能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的大伯很是不满意。
“五郎,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最起码三寨如果能抵挡一阵,我们也能来得及赶去增援,但现在,我们怎么办?”郭彦波轻哼了一声,这个侄儿是被苏家女儿迷了心,都忘了自己姓郭了,“按照你说的,我们去也白搭,那干脆不去,守好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