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我们便得到消息察哈尔人诸部都已经密集动员起来了,一些部族精锐都开始南下聚集了,我们也做了做样子,不过宰赛没打算和林丹巴图尔一起南下,我们要看东面。」
所宰最后一句话说出了宰赛的心思。
内喀尔喀人不会与大周为敌,这是冯紫英早就料定的,以宰赛的智慧不会看不出,无论是察哈尔人,还是建州女真从大周身上咬到肥肉,壮大了自身,对
内喀尔喀人都是有害无益。
察哈尔人的日渐衰落,建州女真在大周面前碰得鼻青脸肿,那才是最符合内喀尔喀五部的利益,但要让内喀尔喀五部直接去挑战建州女真,一是实力不敌,二也不符合内喀尔喀人的利益。
同样科尔沁人依靠建州女真日益强大更是内喀尔喀人无法容忍的,这个建州女真的黑打手,就是蒙古人的内女干叛徒,是建州女真伸入东蒙古草原的一只魔掌,如果不砍断这只手,那蒙古草原迟早要被建州女真所染指。
「呵呵,宰赛总算是看明白了,觉察到了科尔沁人的危险?」冯紫英笑了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狰狞,「明安、莽古斯和洪果尔与努尔哈赤眉来眼去也很久了吧?听说明安还是想把女儿许给努尔哈赤?莽古斯要把女儿许给黄台吉?你们就这样看着科尔沁人一步步倒向建州女真而无所作为,如果是这样,宰赛就有些让我失望了,枉自我这么支持他他就这么怕努尔哈赤?……」
所宰被冯紫英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道:「宰赛也有难处叶赫部此番怕是很难抵挡得住,一旦叶赫部被建州女真所吞并,我们就要直接面对建州女真了,而且现在辽东镇那边好像对建州女真没有太大的威胁,努尔哈赤现在越来越猖狂,和你们辽东镇的无能不力有很大关系,我们当然不愿意看到建州女真的膨胀,也不会容忍科尔沁人的叛变,但是我们内喀尔喀五部实力有限,尤其是林丹巴图尔又和努尔哈赤达成了一致,这让我们怎么办?」
林丹巴图尔还是蒙古人名义上的共主,尤其是在蒙古左翼诸部里边,现在其影响力还不是宰赛可以挑战的,哪怕内喀尔喀五部这几年在冯紫英的大力支持下实力迅猛增长,但是比起察哈尔人来说,也还略有不足,而建州女真的实力更不是内喀尔喀五部能比的,所以处于这两方的威慑只需奥,宰赛仍然只能委曲求全。
但其他事情也就罢了,但科尔沁部倒向建州女真,那就是要碰宰赛的逆鳞了。
东蒙古草原蒙古诸部最大的软肋就是科尔沁部,那里是辽东进入东蒙古草原的咽喉门户,同样也是东
蒙古草原各部进入辽东,特别是要通过榆关获得各种来自大周南北各地物资的要道,一旦科尔沁人与建州女真融为一体,那察哈尔人不好说,但已经尝到了甜头,须臾不能离开这条通道的内喀尔喀五部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宰赛不能容忍被建州女真卡主自己的脖子,哪怕为此要和建州女真翻脸也不惜,但他又惧怕单独面对建州女真的报复,所以才会遣所宰来问计求援。
「怎么办?内喀尔喀人如果相当建州女真附庸,或者像海西女真几部那样被建州女真直接吞并,那就装着不知道,也许还要三五年建州女真才会对你们动手,你们就好吃好喝享受几年吧。」冯紫英冷冷地道:「如果宰赛不想在建州女真人面前过卑躬屈膝任打任骂的生活,那他就得要果断处置科尔沁人的反叛,决不能让建州女真在东蒙古草原上打开一道口子!」
所宰彻底被冯紫英气势所压倒,只能低头请罪:「大人,非是我们不想,可是叶赫部的情形根本就抵挡不住建州女真的进攻,一旦叶赫部战败,建州女真就和科尔沁人之间再无阻碍,我们就要直接面对科尔
沁人和建州女真的联手了,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应对啊。」
「我都有些不明白了,宰赛是怯于和建州女真一战,还是内喀尔喀人真的实力不足?」冯紫英斜睨着所宰。
所宰信誓旦旦:「大人,宰赛的性子你明白,我们内喀尔喀人也绝非懦弱之辈,但宰赛要考虑整个五部的生存啊。」
「好,那我告诉你所宰,朝廷在辽西布置的北线军团已经启程前往沈阳,辽东镇要进行调整,我会让曹文诏率部分兵马西进叶赫部,协助叶赫部抵御建州女真的进攻,我只要一点,决不允许科尔沁人和建州女真联盟,明安和莽古斯不是想要把他们的女儿嫁给努尔哈赤和黄台吉父子么,那你们就把他们的两个女儿夺下来,不好处置,就送给大周,送到京师来!就说我小冯修撰想看看,据说是继布喜娅玛拉之后,东蒙古草原上最漂亮的女子,号称科尔沁之花的女子,是否比得上布喜娅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