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印象中明末的督师好像就有孙传庭和袁崇焕,孙传庭斩了贺人龙,袁崇焕斩了毛文龙,都是用阵斩骄兵悍将来立威。
这特么也太遇巧了吧?贺人龙和毛文龙这双龙这一战都在,贺人龙是自己老爹的得力部将,而且和自己也颇有交情,毛文龙却是刚投靠自己的干将,这一去,自己难道也要斩将立威?
真到了斩将立威的程度,冯紫英估摸着那就是局面不可收拾了,他可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这些悍将猛将都是要替自己打卖命打仗的,自己有的是办法将他们牢牢捏在手中,哪里用得上斩杀立威,战场上去替自己冲锋陷阵冲阵斩将才是他们该做的。
「大人,这是不是.....」冯紫英哪怕再想要这个小冯督师的名头,也不得不推辞一番。
「紫英不必谦虚,此乃公务,非私事,打赢这一仗,扭转当前辽东不利局面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也会把这个中原委和内阁诸公说明白,这一战不容有失!「张怀昌斩钉截铁地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冯紫英自然也就不再多说。
张怀昌走了,冯紫英也告辞孙承宗,径直回家。
只有半日时间回去收拾,还得要马上派人去大沽让薛蝌那边替自己准备快船,一到天津就能尽早北去。
这一回冯府,立即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躁动翻腾起来。
「相公要去辽东,为何如此仓促?您这才回来多久,怎么就又要远行,这朝廷未免太不把人当人了吧?「这一次连素来淡泊的沈宜修都有些嗔怒了,哪有这样的事儿,朝廷这样做太不道义。
宝钗虽然语气平和,但话语里也满是埋怨:「相公是主动请缨,还是尚书大人委以重任?」
黛玉眼中也是担心加幽怨,只是噘着小嘴不语。
冯紫英也知道自己有点儿犯了众怒,连忙打躬作揖:「此事和他人无关,皆是为夫一人所为,实乃情况紧急,可以说换了别人,这事儿还真的不好办,.."
冯紫英简单把内里情形做了介绍,尤其是军情紧急,而己方恩怨交织甚深,可以说,现在要么是自己老爹去,要么就只能是自己去,才能把这一帮兵头武夫给压得住。
甚至自己老爹都未必能有自己更合适,毕竟老爹是武夫,拿不到尚方宝剑,更不可能授予督师一职,自己是文臣,才有这般殊荣。
把情况说清楚,几女都不说话了。
丈夫是重臣,是英雄,是无人能代替的栋梁之臣,这等情形下若是一味计较私情,那未免度量就太狭隘了。
三女都是明白事理顾全大局的,知道这种情形下,自己丈夫不去,谁去?谁能去?去了能力挽狂澜于既倒么?
一旦失败,那是要动摇国本的。
良久,沈宜修才幽幽地道:「相公既然如此说,妾身和妹妹们自然是无话
可说,唯有祝愿相公此去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冯紫英这才展演大笑,「就冲着你们的这番祝福,我若是不能斩上几千女真人头,那也对不起大家伙儿对为夫的一番期望了。」
事成定局,女人们自然也就不再纠结,只是这一番别离恐怕又是几个月,少不了又有离情别绪要和紫英倾诉。
这女人多了这个时候就有些麻烦了,想着床上还有一个受创太重未起的,冯紫英觉得还真有些对不起人家,真真是提起裤子就要走人,而且一走就是几个月。
午间在宝钗屋里睡的,免不了要恩爱缠绵,看着宝钗宛若凝脂细如霜玉般的肌体,冯紫英想到一走又是几月,哪里还不能鞠躬尽瘁奋力冲刺,但求能一日成孕,马到功成了。
欢好之后更多的还是相依相偎的温言细语,冯紫英也少不了要好生安抚,许些诺言。
下午冯紫英也要在诸女屋里—一道别,承受无数幽怨目光的同时,冯紫英越发感受到自己肩上的重担,偌大一个冯家,日后就得要靠自己,老爹现在还行,再等十年二十年,那担子就全压在自己身上了。
单凭这一点,冯紫英觉得这一去辽东,就得要好生筹划一番,不能只是打赢这一仗就行了,还得要有更大收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