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没有落花流水,……”冯紫英笑了,“那刚才我我总让你落花流水了吧?”
“你……”被冯紫英这突如其来的话锋一转,弄得啼笑皆非又有些羞懆,布喜亚玛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需要养精蓄锐,不敢言战,……”
冯紫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忍不住搂紧布喜亚玛拉,“东哥,你这是跟着谁学坏的,连这等虎狼之词都不忌了?这可是我们汉人委婉含蓄之语,你却当真了,不信待我横戈跃马,再大战三百回合,……”
听得冯紫英用这等戏曲腔调调戏自己,布喜亚玛拉也浑然不惧,挺胸收腹,摇臀晃腰,贝齿轻咬丰唇,目光如焰,“要战便战,谁怕谁?”
冯紫英真是爱死了现在的布喜亚玛拉,很有些前世中现代女性的风范了,换了别人,即便是王熙凤都不敢这么荤素不忌,也只有布喜亚玛拉敢这么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又是一番风雨,方才云收雨歇。
“宰赛那边倒是来了兴致,科尔沁人现在老实了,宰赛心思却越发大了,琢磨着想要取代察哈尔人了。”许久,布喜亚玛拉才幽幽地道:“也不知道宰赛起了这番心思是祸是福?”
冯紫英知道这是在试探自己,摇了摇头:“内喀尔喀人的实力比起察哈尔人还差一大截,林丹巴图尔志大才疏,这几年肯定会折腾出不少事儿来,的确是内喀尔喀人的机会,要看宰赛能不能抓住,我们大周暂时无意在草原上做些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内喀尔喀人壮大,察哈尔人削弱,对我们是好事,起码一段时间里我们北面可以安稳一些,林丹巴图尔要去应对宰赛的挑战嘛,至于说内喀尔喀人日后壮大了,甚至达到了现在察哈尔人的地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也有应对之策,不必多虑。”
“那宰赛希望见你一面,你准备什么时候见?”布喜亚玛拉想了一想,“我估计他肯定希望你支持他在东蒙古草原上的扩张动作,尤其是对科尔沁人,他怕是有意要让科尔沁人彻底臣服于他。”
“哦?他想娶明安和莽古斯的女儿?”冯紫英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要这么干,他就不怕努尔哈赤暴怒,和他不死不休了?”
“你还不是把我给……,我都替你生儿育女了,也没见你怕?”布喜亚玛拉反问。
“呵呵,努尔哈赤只有怕我的,我为何怕他?”冯紫英朗声大笑,“经此一役,努尔哈赤只怕会更记忆深刻,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至于宰赛,他现在有这个实力底气么?”
“所以他需要你支持他。”布喜亚玛拉现在已经成为了冯紫英在草原上的得力助手了,叶赫部,内喀尔喀人,科尔沁人,建州女真,加上大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布喜亚玛拉似乎都能拉得上关系,“阿敏和扎萨克图两兄弟现在带着一帮人躲到了三塔谷和尖山门一带,你打算怎么办?”
“你见了他们?”冯紫英扭过头,讶然问道:“他们怎么会找上你?”
阿敏和扎萨克图两兄弟是舒尔哈齐的两个成年儿子,随着老爹和兄长被幽禁囚杀,这两兄弟惶惶如丧家之犬带着一帮人逃了出来,一路东逃,一直跑到了海西女真和科尔沁交界的地盘上来了。
不过他们拜会金台石和布扬古很正常,找上明安和莽古斯也合理,甚至去求见宰赛也说得过去,毕竟这一区域除了建州女真外,就是这三部有影响力了,不容于努尔哈赤,要找靠山,除了大周外,就这三家了,科尔沁可以排除,那就是内喀尔喀和叶赫部了。
但布喜亚玛拉都有两三年没回叶赫部了,现在叶赫部掌权的是金台石和布扬古叔侄,以及德尔格勒、布尔杭古、尼雅汉几兄弟。
随着金台石日渐年长,精力不济,叶赫部西城这一支金台石逐渐交给了自己长子德尔格勒,东城这一支自然是布喜亚玛拉的兄长布扬古,布喜亚玛拉还有一个亲弟弟布尔杭古,尼雅汉则是金台石的次子,也是德尔格勒的亲弟弟。
就算是金台石现在不怎么管事了,但怎么找也该是找布扬古和德尔格勒才对,如何轮得到布喜亚玛拉?
布喜亚玛拉脸微微一红,忸怩了一下才道:“可能是阿敏和扎萨克图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
“哦?”冯紫英更惊奇了,“他们怎么知道的?”
布喜亚玛拉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地道:“德尔格勒怕是知道我跟了你,还生了孩子,兄长和叔叔他们也就知道了,……”
冯紫英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