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据说当初甄大姑娘外嫁徽州,也引起了南京城中无数少年郎的愤怒和惋惜,甚至还有不少人登门质问甄应誉,问难道这金陵府就没有一个值得甄大姑娘垂青的少年英才,一时间把甄氏三璧之名传得整个江南都是闻名遐迩,后来甄二姑娘嫁了水溶,也引起了不少感慨,好在当时水溶毕竟顶着郡王的名头,但即便如此亦有不少人说水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银样镴枪头,甄二姑娘嫁入北静王府也是让人扼腕,现在这甄家若是倒下,水溶亦是沦为罪囚,甄氏三女自然就引来无数人的垂涎了。」
贾雨村似笑非笑,「若真的是被那些污浊之徒所霸占,那紫英,还真不如……」
「雨村兄,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吗?李氏双姝也就罢了,顾阁老来了,我都要请罪,若是真还和这甄氏三璧扯上关系,你觉得汤宾尹的儿子会不会写信给其父,唆使其父找我麻烦?」
冯紫英哈哈大笑,「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啊。」
「可老话不是说可一可二不可三吗?」贾雨村自认为还是很能揣摩冯紫英的心思的。
三十万两银子在冯紫英那里似乎半点波澜都没激起,但是这甄家女儿却让冯紫英兴趣大增。
虽然口口声声要撇清,但是那明亮如炬的目光其实已经暴露出了他的心思了。
冯紫英还真没想到贾雨村就这么把自己给算准了。
但当贾雨村提及甄氏三璧时,他的确是回味起了当初那一夜。
水甄氏,也就是所谓的甄二姑娘,甄宝旒,与水溶的妹妹水中棠一道和自己一夕欢好,那份滋味一直萦绕在脑海中,历久弥新,难以自拔。
他发现自己还真的有点儿曹贼心境,或者说人生最大乐趣就是掠其所有,纳其妻女似乎这也很符合自己的心态?
被贾雨村的话给一堵,冯紫英只能连连摇头:「雨村兄,这话不能说,不能说啊。」
冯紫英的不置可否更是让贾雨村坚定了信念,当然现在肯定不是最好的机会,冯紫英要故作正经,那么现在就暂时搁一搁,甄家倒定了,自然就有机会。
冯紫英把这事儿说给孙承宗听时,却是相当郑重其事的:「甄家怕是意识到了危机,这般手段都拿出来了,我觉得恐怕我们不能等到顾阁老到了,得先下手了。」
「嗯,我也觉得提前了。」孙承宗捋须点头,「若是如你所言,这甄家有二三百万资产,若是真要一咬牙不惜血本砸出来,只怕咱们行事就要凭空添许多麻烦,这砸出去的银子要想再收回来,那也就更难了。」
「那就动手。」冯紫英语气变冷,「甄家这边先从甄应辉下手,他是金华知
府,一般人动不了他,龙禁尉都还欠缺点儿份量,得御史,……」
「都察院的人先来了?」孙承宗眼睛一亮。
「嗯,顾阁老他们尚未出京,都察院的人就先出来了,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顾阁老他们速度放慢一些,最后能拖上一个月才到,这样能让江南这边各家觉得还有时间,我们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冯紫英抿嘴,脸色冷峻,「只不过我们手里的人还是太单薄了,贾雨村金陵府的人对付寻常人还行,但要对付这些地头蛇,没法让人放心。」
孙承宗迟疑:「那怎么办?」
「对付甄家,还得要都察院的人,但是像唐家,丁家除了丁德居之外的人,龙禁尉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冯紫英的话让孙承宗意识到冯紫英是早有准备,「北镇抚司的人在江南这边够吗?如果不够的话,让给南京都察院的人也出一些人。」
冯紫英挑眉,「南京都察院?」
南京都察院这两年的表现可不太让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