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没等到证券交易所正式开业以及第一家股票上市交易就离开扬州北上了。
不过等他回到京中半个月之后,也就是年末三十的时候了,收到了甄宝琛的来信叙述了整个证券交易所第一只股票—通州吴淞船厂上市情况。
「冯郎,见字如面。.·····,上市一万股一直无人问津,但围观的商人百姓却多达百余人,从已初两刻一直拖到已正三刻,才算是打破僵局,有一个来自苏州的牙人以发行价买下了五十股,······,有了这个开头,便陆陆续续有人入场购买,截止到午初三刻,共计卖掉三千九百二十股,···.」
·.·····,未正二刻继续开市营业,申初一刻时,有大买家入市,买走三千股,后来才了解到时,淮安清江浦原南京工部一位致仕官员,可能是在京中有一些消息渠道,·」
「这带动了股市交易,截止到身申正二刻时,整个原始股票已经全数以九钱银子每股底价全数售出,.
「到申正三刻时已经有人开出了九钱五的价格愿意收购一千股,但无人回应,一直到酉初一刻时,终于有人回应,以九钱五每股出售了一百股,算下来,那个人净赚五两,.....·
「······,妾身后来也去打探过,那个卖出的人就是扬州一个赌徒,因为头天在赌场侥幸赢了二百两银子,所以听得这里证券交易所开张,想来图个吉利买了一百股,结果到下午正觉得有些太冲动,居然有人愿意高出五两银子买回去,自然就售出了,....·.」
「整个第一日交易就是全部卖出,但是真正的交易就只有申正三刻时的那一百股算是买进又卖出的,妾身当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清楚这些人买了通州吴淞船厂的股票是真的看好船厂未来发展可能带来持久分红收益,还是觉得闲钱没地方搁,存银庄利息太低,买点儿股票试试水,又或者干脆就是赌钱式的下注?」
「第二日的交易最初也有些波澜不惊,而且来的看客也少了许多,这可能和只有一支股票交易有很大关系,毕竟和造船相关或者了解这方面情况的人是有限的,人家也不可能每日来看热闹,再说了,也不是每个人买了就想卖,像那种赌徒心理买了就盼着卖出赚大钱的人毕竟是少数,·····。,整个上午都没有人交易,到下午人更少,只有区区几个人在那里闲聊,但在要闭市的时候有人出价以九钱银子原价买走了两千股,......"
「后来妾身了解这应该是福建漳州的一个木材商人,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和通州吴淞船厂搭上线,以便于可以向船厂销售他从东番运来的大木,······」
应该说甄宝琛的文采不错,把一个交易过程描述得既简略又清晰,也让冯紫英能够最直观地了解整个交易进程。
鸳鸯和平儿进来的时候看到冯紫英正在翻来覆去地把那封信看得正认真,忍不住有些发酸。
「也就这么想甄大姑娘?真要惦记,过年爷就该把甄大姑娘接回京来,奴婢看三位奶奶也未必就容不得她,琏二奶奶不也······」
话一出口鸳鸯赶紧闭口,但看到身边是平儿才又松了一口气。
虽说府里人许多都知道琏二奶奶和大爷的私情了,但是自己身份不一样,说出口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平儿在一旁也红着脸推操了鸳鸯肩头一下。
当初王熙凤和大爷有了私情,自己还替凤姐儿遮掩若,连自己最要好的闺蜜也是讳莫如深,哪怕鸳鸯看出了一些端倪,她也一概不认。
现在鸳鸯旧事重提,弄得平儿也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这又没外人,小蹄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要真想来府里,也不该把爷和二奶奶给拖下水
,他们有那种趋势,就该制止,这可倒好,几位奶奶表面上不说,心里没准儿肯定有疙瘩呢。」鸳鸯没理会平儿,堵着嘴唇道。
冯紫英赶紧打断,揽过一切罪过,免得两个闺蜜起龃龉,「好了,都是爷的错,爷就是看上了凤姐儿身上那股子浪劲儿,想要睡凤姐儿,行了吧?和平儿无关,她也劝过,结果呢,就是把自己也赔上了,弄得到府里来给爷暖被窝了。」
冯紫英荤素不忌大包大揽的话把鸳鸯和平儿都弄得脸红过耳。鸳鸯跺脚,平儿遮脸,都是嗔怨不已。
冯紫英粗野直接的话太过刺激,饶是她们也早就和冯紫英有过夫妻之实,但也还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