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到最后一刻,很多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
“你是说紫英对谁都给了肯定答复?”顾秉谦捋须沉吟,“紫英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之人,他答应过的话从未食言。”
“可我们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官应震和乔应甲那边都应该得到了冯铿的承诺,这如何解释?”李邦华和朱国祯都是面面相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一位还不信。
“如果紫英真的觉得抹不开面子而不肯给我投票,他会明说,不至于用当面答应我,而又给别人投票这种手段来糊弄我,这只会损害他自己的名声,他前程远大,说句不客气的话,最多十年后,这首辅就是他的囊中物,他完全等得起,所以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坏自己名声。”
顾秉谦虽然在很多方面做事不地道,也欠缺魄力,但是在看人上却很准。
李邦华凝神沉思,“难道他觉得我们过不了投票关,哪怕他那几张票都给我们?”
朱国祯也一震,又有些不敢置信:“他就这么确定?他凭什么这么断定?”
顾秉谦有些怔忡不定,江南士人太松散了,远不及湖广士人和北地士人齐心。
叶向高和方从哲在的时候,还能勉强笼络招呼得住,但是自己一上台之后就有些垮了,这也让他很沮丧。
还有些人就是单纯地不满自己,虽然自己也有意和他们重新搞好关系,但是效果却无法保证。
在顾秉谦痛苦煎熬的时候,官应震也一样长吁短叹。
从江南士人和北地士人那边得来的消息都同样是喜忧参半的,既有明确应允的,也有要看顾秉谦得票情况的,还有不到最后一刻难下决断的。
甚至还有觉得心乱如麻,直接不打算参加投票的,去游说的人回来也没个准信儿,究竟能不能劝说其参加投票,都无法确定。
冯紫英这边倒是很明确地告知了,他会支持,但是他不认为获得他这几票后,就能过半,这个推断让官应震也相当烦恼。
同样感到心神不定的还有乔应甲。
乔应甲认为官应震应该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湖广士人从来就没有过当首辅的先例,湖广士人也不具备主导内阁的影响力,首辅还是应当在江南士人和北地士人中产生,如果他当选首辅,仍然愿意让湖广士人出任次辅。
但这个建议却被官应震视为羞辱。
没有湖广士人的支持,单凭北地士人自身,乔应甲心里就有些没数了。
二十一票,即便是北地士人加上冯系票数全数投给他,依然难以过半,还别说韩爌和孙居相在北地士人中所作的沟通工作依然没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仍然还有一二人没有明确表态。
不过乔应甲也从现在有些松散的江南士人中拉到了几张票,这让他又看到了几分希望。
因为他从这一点看到了顾秉谦的虚弱,一个松散的江南士人群体对于自己来说是绝对有利的,顾秉谦的失手,就意味着自己胜出的可能性会极大的增加了。
至于官应震,乔应甲不认为对方能阻挡自己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