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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云州城大街小巷的雪地都被鲜血染红了,留在城中的百姓几乎被屠戮一空,唯有一座云想楼因为晨铳的庇护而得以保存。
“沙沙……”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阁楼一旁,正是十一境墨家剑修秦诚,他皱着眉头,将一副符石拱手献上,道:“想清楚了?这一去,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嗯。”
师寒音柔声笑道:“秦公子,多谢你了,接下来寒音自有分寸,你走吧,留得一条命在,将来多杀一些妖族、魔族的畜生,这才是人族上五境应该做的事情。”
“会的。”
秦诚怆然一笑,道:“师寒音都死了,秦诚心中再无挂念,除了提剑杀妖之外,又还有什么事情可期待的呢?”
“对不起啊……”
师寒音轻声道:“寒音心中早就有了人了,所以负了秦公子,对不住了……”
“没关系。”
秦诚再次抱拳,道:“那我走了?”
“去吧,望公子行走天下,珍重再珍重。”
“嗯。”
秦诚转身而去,再不回头,身形化为一道涟漪,出现在了后院之中,直接一拳便将一名魔族铁骑的脸庞打碎,换上了他的一身衣甲,骑乘战马便离开了云州城。
……
夜幕降临。
老门子准备了不少吃食,他不是厨子,所以做的东西谈不上有多美味,但终究是云想楼厨房贮存的东西,能烧出来对那些饥肠辘辘的魔族铁骑而言就已经足够对付了。
天黑之后,点亮红灯笼,云想楼的一场好戏即将开场。
外面,晨铳换上了一袭儒雅的白色长衫,身后跟着一群魔族军官,足足有数百人之众,都是晨铳所部的高级将领,一群人一拥而进,入了云想楼,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端茶送水的老门子,颇为失望,但看到戏台之上师寒音抱着琵琶出现时,那小小的失望便烟消云散了。
“寒音,开始吧。”
晨铳轻轻一拂袖,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师寒音的胸前、腰间、玉臀周围,恨不得一口将这个人间尤物吃掉一般,而且很快了,听曲完毕之后,她便是自己的女人了。
一群魔族将领悉数双眼都看直了,口中污言秽语不断,根本没有丝毫顾忌。
师寒音抱着琵琶,一张俏脸满是笑容。
“好了。”
晨铳抬手:“都安静,开始了。”
师寒音于戏台上点头致谢之后,素手拨动了琵琶,一双美眸看向台下的无数魔族将官,目光中写尽悲欢孤独,下一刻,她开口唱曲,唱的是自己新近写的一首曲子,叫《山河碎》,唱腔出了时,便已经字字句句都是血了——
白衣白衣,驭风雷。
云州云州,山河碎。
烽火尽处,秋霜染,北雁南飞。
谁人能知,雪域天池几人回?
红颜薄命,到头来,一抔青灰。
欲问北风,云州儿郎胡不归?
……
“好!”
一曲唱毕,晨铳率先喝彩,顿时一群魔族将领也齐齐喝彩,然后各自抱着酒坛饮酒,而此时,老门子却已经在外墙处抱着一堆堆引火的干柴,一边忙碌,一边看向那些魔族战将。
唱着唱着,几支曲子之后,许多魔族将领都已经熏熏大醉了。
而师寒音则悄无声息的在袖中按下了符石的机关,顿时一道金色屏障升起,将整座云想楼都笼罩在其中,正是墨家十一境修士秦诚花费了半年才打造完成的困龙阵法,下一刻,老门子点燃了浇了油的干柴,火焰一窜而去,同时也引燃了埋在地下的灵石。
一时间,整座云想楼陷入一片火海。
那些灵石一旦燃烧起来,温度极高,别说寻常人,就连上五境也抵挡不住。
一众魔族战将陷入慌乱之中,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大火迅速吞没整座云想楼,惨叫声此起彼伏。
台上的戏还在唱着,琵琶声铿锵入耳,曲终人未散。
……
夜空之中,林昭的一抹心神看着燃起熊熊大火的云想楼,看着被大火淹没的师寒音,他又怎会想到那女子会如此刚烈,火光映照下,他的脸上早已挂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