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妫执意要住云烟阁,魏公公奉楚文王旨意,连夜派人重新布置打扫云烟阁。
收拾妥当已经是午夜时分,楚文王又加派了数十禁卫军,几乎是将云烟阁团团包围,此时的云烟阁才稍稍有了点儿人气。
连日奔波,早已身心俱疲的息妫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楚文王连早朝都没来得及上,便匆匆赶往云烟阁。
问起侍女们,夫人在何处,侍女们轻声细声,说夫人还在就寝。
楚文王蹑手蹑脚走到屏风跟前,静静地看了会儿熟睡中的息妫,见她像个孩子似的,时不时会惊厥一下,睡得极不安稳。
是啊!短短时间内,她经历了太多变故,楚文王突然心疼起息妫来。
息妫一觉睡到近晌午才起来,待梳洗过后,准备去用膳,这才发现楚文王在小桌边正襟围坐,正静静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楚文王在云烟阁已经不知不觉呆了两个时辰,却丝毫没有丁点儿不耐烦,他还特意嘱咐侍女们,谁也不许告诉息妫自己来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清脆的木屐声由远而近,他知道是息妫起来了。
楚文王循声抬头望去,只见睡足了觉的息妫比平时更美,肌肤光洁细腻如瓷,头发简单的在头顶梳了个发髻,任正面的长发垂在脑后,再用一条浅色丝带松松绑住,没有佩戴任何饰物,显得格外清纯端庄。
着一身浅藕色续衽白色钩边深衣,腰间系一条宽大的白色腰带,这厚重的棉服,穿在别人身上显得臃肿不堪,同样是这款衣袍,穿在息妫身上,却显得纤纤细腰,盈盈一握,让人不免生出想要去轻揽一下的冲动。
窈窕身姿,体态轻盈,“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这些词句似乎是专门为她而写。
把本来席地而坐的楚文王看呆,情不自禁缓缓站了起来。
息妫这才发现楚文王,不失礼数的作了个揖。
楚文王不由称叹道:“夫人真美!不毂来陪夫人一起用膳。”
楚文王说着便欲上前搀扶息妫,息妫巧妙躲闪,不想与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自己跪坐在离楚文王稍远的位置上。
席间,楚文王总是想最美味的食物放到息妫面前,而息妫却好像根本视而不见,根本就不动那些菜肴。
整个午膳时间,息妫一直保持一副平淡如水,波澜不惊的样子。
若在平时,换作其它嫔妃,从来没有谁敢以这种高淡姿态面对楚文王,而对于那些主动献媚的妃子们,楚文王从来就没上过心,像息妫这样的态度,简直是不识好歹,早就惹怒了楚文王,更别说静静的等上几个时辰,还这番低三下四不生气。
安安静静吃完饭,息妫先开了口。
“大王,请问您将清秋的夫君安置在何处,何时让他与奴家见面?”
楚文王一听,心里顿时像是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双肩不由往下一沉,眉峰微蹙,但转瞬便舒展开来,继而柔声道:“夫人,不毂突然想起有件紧急要事需处理,就让魏贤先陪夫人说会儿话,去王宫各处转转,不毂忙完政事便来陪夫人,可好?”
虽然是征得同意的口吻,楚文王其实并没有等息妫答复,便站起身来,并朝魏公公递了个眼色。
息妫也感觉到这应该是楚文王的金蝉脱壳之计,但也没有点破,只是微微点点头,以示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