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解元。”
坐在李不琢右侧靠后的符膺感慨一声,李不琢扭头过来,符膺便对他举了举杯,喟叹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一声,佩服。”遂一饮而尽。
李不琢也举杯回敬,虽然县试时有过一些口角,后来符膺却不算讨厌。
二人对饮一杯,诸考生也都对饮起来,楼内有歌舞丝竹,楼外也有欢呼庆祝,今日的新封府,这三十五人便是主角。李不琢拿酒壶找到白游,见他神色还有些虚弱:“修养的如何了?”
“死不了。”白游虽然虚弱,眼神却欣喜得意,推开酒壶推脱道:“但酒就沾不得了。”
李不琢不以为意,举壶灌了一口,笑道:“好好养伤。”
蛛楼已行至城边,眼下就要出城,行酒间,众考生交流愈多,开始放肆享受此时春风得意,出城后,蛛楼向北行去,至开阔之地,便能望见平原尽头,一座方圆不知多少里的高山拔地而起,直入云霄,高山之上,隐约有七重宫阙,如在云端,俯视人间。
面对希夷山上七重天宫,众考生壮思逸兴高涨,纷纷口占诗词,这等时分,纵使言论放肆轻狂,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会因此遭到攻讦。众人欢庆时分,李不琢却注意到,陈阆真眉宇间隐有一缕忧色,便来到他身边恭贺,道:“半月后剑冢观礼时,陈兄在拾得前世感悟,我玄门便又多一位真君了。”
陈阆真笑了笑,却摇头,看向楼外,轻叹道:“时人皆想我是陈蜇龙,却无人想过我是陈阆真,若陈蜇龙复生,陈阆真又在何处。”
李不琢哑然,心道陈阆真陷入这等思辨难题,一时是解不出来了,举杯道:“你若不用内炁逼出酒气,只须一两壶,就可以从这问题中脱身。”
“这倒是好办法。”陈阆真洒然一笑,却最终也没碰酒壶。
………………
申正,蛛楼回到新封府,众考生领了白玉双鱼名牌、黑红常服、黑红正服,又有官员来到府外宣赏。
李不琢的解元赏赐,皆是绫罗绸缎、金银财物、饮食酒品、其中最珍贵的,除了一架三辕马车,是一匹“皇血”马,此马脖颈宽厚、胸廓深广、后肢如刀、高有六尺,常人上马都难,若单论气血之旺盛,已能与坐照圆满贯通十二正经的炼气士相比,单一匹马,价值便超过其他赏赐的总和。
这些赏赐加起来,胜过县试魁首赏赐十倍不止,由此也能看出天宫对举子的优待,童子炼气士只是预备人才,而举子已是正经官身。
宣赏后,与营造官吏商议了建造解元牌楼的事项,李不琢回得屋中已近入夜,终于休息下来,心中揣摩着今日点额时孙青臣的试探,低声自语道:“除了冯将军,我似乎并未和神咤司其他人有所接触。”
这时候,突然听到隔壁洛还君发出“咦”的一声。
院中,支霜衣背着木剑,看向李不琢身旁房间,面色奇异。
“梨山守壁妖?原来只是假死,竟被你带出了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