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到崔如拙和周至办完手续回来,海潮庵,啊不,现在应该改名叫崔如拙工作室,巨大的正厅北墙上,已经给订上了画墙。
画墙和装裱墙类似,周至之前就给出了方案,按照传统的工艺制作,先制作木骨框架,然后在框架上依次绷上麻布,棉布,最后封上皮纸,再贴上宣纸,这里要用生宣,以增强贴合性,之后才将贴好的生宣刷上配置的矾水,使之变成绘画用的熟宣。
说起来简单,但是当画幅需要延展到二十米乘三米的大小,就相当困难了。
这里面还有无数的工艺细节,比如“切宣”,宣纸上墙的时候是要和周围的几张有部分重合的,然后在重合的部位切上一刀,刚好把上下两层宣纸切透,去掉边角料后,两张宣纸的边缘才能完全严丝合缝。
但是如果只有一层,宣纸干燥后一样很容易在这里分开,因此还要再复压上一层,复压用的宣纸要和底层的宣纸缝隙错开,相互粘合,这样就非常牢靠了。
有些画纸两层还不够,如古代一些书画用纸,往往会要叠压三层到五层,还会在中层纸张上轧出花纹,上下一夹,就成了水印。
对于周至这样的资深“裱哥”来说,这些都是基本操作,纯手工考验的就是熟练度,经历了这两个月的“魔鬼级”操训后,技艺更是上了个台阶,
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将崔如拙想要的“画墙”给刷好,周至准备从可移动的木台上跳下来,拍手道:“总算制作好了,要是这画画不好,废了我这番功夫,我可要让你把十万块钱还我。”
“伱就瞧好吧,我估摸着一周就可以完成。”崔如拙将桌上厚厚一摞稿子和图钉交给周至:“老板先别慌着下来,把初稿钉上去,我们先大致看看效果。”
自从周至给了崔如拙十万元,崔如拙就改口叫周至老板,两人将这当成了一种玩笑。
“老板就给你这样使唤是吧?”周至边嘀咕边伸手接过,将用铅笔写着编号的纸张一张张地钉到画板上。
“哟!这就是小崔准备创作的作品?”王老爷子领着袁夫人和吴乔木进门的时候,正好周至也将画钉得差不多了,刚刚还雪白的画墙上,现在已经墨迹淋漓。
“荃猷怎么看?好像不错是吧?”
“的确是不错。小崔回来后技艺又精湛了不少,不过还是看得出来这依然还是十六张‘丈二匹’,还不能算是一个整体。”
“袁奶奶来了!”周至从平台上跳了下来,跟吴乔木打招呼:“义兄好,这个假期又没回去?”
“乔木事情多,”袁夫人怕周至批评吴乔木,截断周至的问题,还替乔老爷说好话:“除了工作,还要在画院学习,暑假两个月时间长,刚好可以成系统地掌握一下。”
“除了画画还有什么工作?”周至见袁夫人替义兄说话,顿觉好奇,不过没等吴乔木开口,又先扭头对崔如拙说道:“这批草稿也算是大画的前期准备,也要算二十万里头的一部分哟!”
没等崔如拙答话,周至又把头扭了过来:“义兄是找到勤工俭学的地方了?也对,发挥我们的优良传统。”
“看把你忙的。”吴乔木见到周至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到了首都以后,不知道是气场和京城气脉相通还是怎么的,乔老爷和卫宜的气质愈发的庄重大气,充满了一种“体制味儿”:“是宜姐临走前推荐的,在部里面当同声翻译。”
“我的个去,这可比我们当年吆喝卖西瓜高端多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