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十年代至今,遗址的发掘与研究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20世纪60年代初至70年代末考古人员建立了一至四期文化框架序列,揭示了1号、2号宫殿基址,发现了青铜冶铸遗址,清理了不同等级的墓葬,确定了遗址的都邑性质。
第二阶段:20世纪80年代,考古人员进行了一系列的抢救性发掘,其中包括铸铜作坊遗址;发现了多处建筑遗址和墓葬,出土大量陶器、青铜器、玉器、漆器、绿松石器等。
第三阶段:进入九十年代,工作队对宫殿区进行系统钻探与重点发掘,发现并清理大型建筑基址数座;对宫殿区及其附近的道路进行了追探,在宫殿区外围,发现了纵横交错的道路和车辙遗迹。
通过几十年的持续发掘和研究,二里头遗址取得了上述一系列重要发现。先后发现了中国最早的主干道路网络、最早的宫殿内城区、最早的官营手工业作坊区、最早的青铜礼器群、最早的绿松石器群等诸多“中国之最”。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城市,换成中国史料上传统的表达,这就是《千字文》中所写的“都邑华夏”。
到现在,二里头遗址已经确定范围为东西约两公里,南北一点五公里,同时生活在这座城市当中的人口,高达了两三万人。
遗址包含的文化时代,上至距今五千年左右的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下至东周、东汉时期。
其兴盛时期的年代为公元前二十一世纪至公元前十六世纪,与史料记载的“夏”,在时间上基本契合。
再拿这些区印证史料和周至定出的文明标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已经高度发达的大型都邑,从兴盛年代,制度,科技,社会发展程度,都和文献中的“夏朝”高度吻合。
在参考其余排他性证据,用新标准来考量,二里头文明遗址,就是夏都遗址。
二里头遗址不断涌现出来的最新考古成果,让其热度在学界不断上升,周至的论文,及时将逻辑关系从“你找不到确证夏朝存在的文物,就不能证明夏朝的存在”,转换成了“我们找到了符合夏朝地域特征,规模特征,文明高度和年代持续特征的文明遗址,因此认定其为夏都。如果你们不认可,请从以上四点来论证,推翻我们的结论,证明我们错了。”
能够推翻吗?当然不能。既然不能,那就维持原有逻辑。
这不但标志着规则的科学,学术的胜利,还涉及到话语权的转移。
心思转到这里,周至基本上明白了刘部长为何对自己那篇论文这么重视了,看来国家是准备从这个角度提出自己的主张,重新定义全世界考古界的学术新标准了。
想到这里,周至笑道:“最早的标准,本身就是五几年时候,被少数西方学者鼓捣出来的东西。”
“按照他们的标准,就解释不了南美文明,更解释不了华夏文明,甚至连他们自己的复活节岛都解释不了。早就该改了。”
刘部长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这小子当真是聪明,点一下就知道自己想要问的是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