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落水,后出水,因此《瘗鹤铭》的拓本就有了水前本和水后本之分,各版本字数不尽相同,内容也略有差异。
水前本因椎拓不易,传世已凤毛麟角而珍稀异常,片纸只字,视若拱璧。故出水后拓本即便字数增多、摹拓精于水前本,然其版本艺术价值仍不能与水前本同日而语。
而安思远所收藏的这本,乃是清刘墉旧藏水前拓《瘗鹤铭》九十八字本,因其为明拓,因此本上南朝时代书法气韵,特别是篆书的中锋用笔的渗入特征保存完好;加之风雨剥蚀的效果,还增强了线条的雄健凝重及深沉的韵味。相比后来的水后拓本,保留的特征更加完备,关键是和其它水前本不同的是,这本碑拓的字数非常多,是所有《瘗鹤铭》拓本中字数最多的,对于研究书法艺术,研究大字楷书发展过程中之篆隶笔势遗踪发展史,都是非常重要的实物资料。
文中“华阳真逸”尚存、“纪”字损半、“也”字完好,后有何焯、毛意香、杨龙石、何绍基、何维朴、罗振玉题记。各位书法家对这个拓本也是不尽赞美,到现在更添了它的身价。
安思远的碑拓收藏很多都是孤品绝品,明拓《瘗鹤铭》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另一本佼佼者,就是宋拓怀素《大草千字文》全卷本了。
这一个拓本,其价值甚至比《瘗鹤铭》还要更加的重要。
怀素一生精擅大草,创作的作品也以大草较多,青年时期就从邬彤那里学到了真正的笔法精髓,从而书法便登堂入室而卓然成家。
此外,他还是一位禅宗的高僧,一生在极度的苦修当中度过,心境的圆融让他的字能够在秉持魏晋笔法道统的基础之上,还能够率意而为,写出了自己的狂逸之风。
能够在极为迅捷的笔速当中,依旧能够保持“草法”的纯粹,这就契合了中国艺术一向秉承的“戴着千斤镣铐,舞蹈轻捷自如”的风范,孔子所谓“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这也是为什么后世之人学习大草,往往以怀素为宗的一个原因。
怀素流传的碑帖里,着名的如《自叙帖》、《苦笋帖》、《四十二章经》等,皆是高妙入神的大草作品,而这件《大草千字文》在创作自由度与灵性上可能不能与《自叙帖》、《苦笋帖》媲美,但是却更加珍贵。
因为这件作品乃是怀素生平的集大成者,也是目前存世唯一的一件“宋拓本”,全卷上千个字,洋洋洒洒蔚为大观,能够最完整地呈现出怀素书风的全部,乃是真正的顶级宝贝。
这个拓本在明代曾为景瞻收藏,被称作“群玉堂本”,其后又传经文徵明,文彭,项子京,到了清代又被张照,吴荣光,吴云,潘仕成,赵烈文沈尹默等人收藏题跋,传承有序,光盖章都有六七十枚,颇为壮观。
而且这个版本乃是宋代的“木拓”,也就是最早是通过双钩笔法,雕刻到木板上,然后进行拓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