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铁闸门门前,季箜灵按了按围墙上的门铃,叮咚的门铃声传开,那个女佣就连忙跑过来查看情况。当看到季箜灵时,她没有说一句话就把门打开了,还恭恭敬敬地向季箜灵行礼。
这应该就是承皓宇所说的邱姨了吧?季箜灵好奇地打量着邱姨,同时也被邱姨的举动吓到了。是人家太有礼貌还是她太没礼貌?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楚,只知道和承家有关的每个人都和她有着很深的代沟。
“你是邱姨吧?”季箜灵小心翼翼地看着邱姨,满眼的尊敬和温和,让人看得都以为她是来找亲戚的。
邱姨点了点头,不用季箜灵说什么,她就从跑着到远处的柜里拿来了一束白黄相交的菊花。她将菊花小心的交到季箜灵手上,眉眼带笑地看着季箜灵,好像挺喜欢她的。
季箜灵道了声谢,就捧着菊花往回走。手里的花束安静地躺在怀里,白黄的花瓣随着脚下的石阶起伏,花瓣上些许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到了她的衣襟上,染起一层湿润。
回到原地,季箜灵并没有立马走过去,而是静默地站在松柏后看着承皓宇。
承皓宇半蹲着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墓碑上的两张照片。二十多年了,他逃避了整整二十多年,如今回来再看到父母的墓碑,还是抵挡不住心里的剧痛扩散。
他努力平定着心神,看着墓碑的目光变得淡泊,而这份淡泊之中还夹杂着一股思念。“妈,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回来的路。二十多年了,你从来没有回来过,你是不是在怪宇儿不听话?”
他修长的指尖掠过冰冷的墓碑,拂过照片的边沿,停留在叶雨薰的脸上。他不像是在思念已故的母亲,倒更像是在思念已故的情人。眉眼中的温柔那么真实,真实到不像是承皓宇。
季箜灵从包包里拿出一张信纸和一支笔,利落地在纸上写下一段话,然后夹杂在菊花的中间。她缓步走到承皓宇身边,将手里的菊花放在墓碑前,真心地合起双手,闭上眼诚心诚意的许着心愿。
承皓宇抬头看着她,从上往下看她娇小可人,从下往上看她楚楚动人,现在的她很难和从前的她相提并论。从前的她有些小脆弱,看到墓碑之类的东西都会避而远之。而现在的她不但不怕,反而更加着迷于对过世的人许愿会更灵验的话。
许完愿望,季箜灵就合着手鞠了三个躬。她微笑着睁开双眼,却发现承皓宇看着自己,不由得小脸一红。她捂住自己发烫的脸,紧张地看着承皓宇。“怎么这么看着我?”
“要我妈帮你完成什么心愿?”承皓宇无视她的话,直接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别人许了什么愿和他无关,可她许的愿他很想知道。
季箜灵好奇地打量着他,现在的他和从前太不一样了。从前她无论做什么想什么他都不闻不问,而现在却像个老太婆一样问东问西,难道他老得这么快?
见季箜灵在发呆,右手食指还不自觉得放进了嘴巴里含着,雪白的贝齿轻咬着纤细的指尖,好似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她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精彩,从最初的呆滞竟演变到了后来的古怪,夸张得紧。
承皓宇缓缓站起身,一把将季箜灵的放在嘴里的手掰开,以免待会儿不小心会咬疼她自己。小手被牵制在手心里,不知道是她的手太小还是他的手太大,总感觉握不紧。小到似乎只要他一不留神,手里的小手就会溜走。“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要不要叫叫他们?”
公公婆婆吗?那怎么行!
季箜灵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他牢牢得抓在了手心里,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手心里粗厚的老茧,仿佛此刻还是她受伤不久他照顾她时的日子。她的脸很红,不知道是因为被承皓宇抓着手,还是因为想起了那时他全心全意照顾自己时的画面,又或者是听到了他说要她叫公公婆婆的话语。
“不!”季箜灵第一个反应就是摇头,叫公公婆婆是准儿媳的事,和她这个半成品有半毛钱关系?没有!所以叫人这些事儿都是准儿媳的事儿,就不用她来做了吧!
看到季箜灵迅速的摇头,他的心里是失望的。他本以为带她来见自己已故的父母,她会察觉到他的心意,可事实都与他的心意背道而驰,甚至越偏越远。
承皓宇抿了抿唇,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上两张照片,与两张都与自己有五分相似。他紧了紧手里的小手,低低地说:“那走吧。”
也不顾季箜灵是否准备好和同意,就拉着她往外走,季箜灵还因此差点摔跤。跟在承皓宇高大的身形后快步走着,他一步抵得上她两步,承皓宇这个人不仅长着一张美得要被雷劈的脸,还长着一双长的要被猪啃的大长腿。他走一步,她竟然要跑两步,还能更气人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