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秋去,转瞬到了天命十年二月。在过去的那一年里,皇太极又率兵出征了两月,彻底让大明失去对辽东的控制,努尔哈赤在过年时颁布汗命,今年三月迁都盛京,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了,所有人都兴致勃勃谈论起盛京。
“您怎么又坐在窗前,仔细找了凉。”梳理着妇人髻的乌玛上前,合好窗户,语气轻责唠叨“真是不明白那两株红梅有什么好瞧的?”
“成了亲之后,你可是越爱唠叨了。”海兰珠托着下颚,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当初。
纳兰铁成跪在她面前,昂誓求娶乌玛,海兰珠看着身边含羞带怒的乌玛,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有情,细问了两句,纳兰铁成的回答很让她满意,最感动就是那质朴的话语‘乌玛就是我纳兰铁成的媳妇,我吃干的绝不会让她喝稀的,若是乌玛离不开福晋,那就让她留在您身边伺候着。我无任何异议。’
海兰珠同纳兰铁成对视许久,点头应道“我答应了,你若是亏待乌玛,我饶不了你。”
“多谢福晋成全。”纳兰铁成十分的高兴,他站起身拉着抓住乌玛有些挣扎的胳膊转身离去,乌玛羞红了脸,海兰珠眼底含笑,奶娘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安慰吧,皇太极拍拍她,海兰珠撅嘴道“谁说他不会说话,那是最好的情话,同甘共苦,同享尊荣。”
“难道我亏待了你?”皇太极笑着摇头,海兰珠垂下眼帘,应该不算亏待吧,他信守承诺,至于别的女人就当她们不存在好了,毕竟自己穿来的是古代,这里是一夫多妻的,皇太极这样也很难得了。
此后海兰珠给乌玛和纳兰铁成举办了婚礼,送了一份厚重的嫁妆,乌玛本来可以出府做夫人的,可她却执意不肯离开海兰珠,若是出府她宁远不嫁人,海兰珠苦劝半晌,她执意不从,再加上纳兰铁成算是皇太极的侍卫统领。海兰珠在贝勒府给他们收拾出一个单独的院落,白日乌玛陪着海兰珠,晚上自会让他们夫妻团聚,哪怕在盛京新落成的贝勒府,都在侧门建了一个三进的宅子,就是给乌玛准备的。
“格格,汤药煎好了。”乌玛虽然还伺候在海兰珠身边,但毕竟也嫁了人,总有些不方便之处,老实稳重的芸娜升为她的贴身大丫头。一袭玫瑰红旗袍,梳着长辫子的芸娜端着汤药走进,她已经褪去了身上的青涩,出落得很是水灵,漆黑的眼眸散着灼灼的光彩,肌肤白皙也是一个清秀小美人,府里府外向海兰珠探话的人越的多了起来,甚至有传言,只要经海兰珠调教的奴婢,都是贤惠可人的,但就肌肤白皙粉嫩一项,就无人可比。
“我不喝。”海兰珠知道她们的好意。毕竟成亲就快两年,除了皇太极出征在外,她就是专宠,可到现在还没有好消息,专门负责挑理海兰珠身体的曹嬷嬷已经被皇太极叫去问话,她想尽办法给海兰珠调理身体,经验丰富的曹嬷嬷几乎愁白了头,在她眼里海兰珠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就偏偏没有消息呢?这种主子之间的私密事,她又不好询问,只能滋补调养。
“格格,这可不行。”乌玛想要劝说,由于汤药味道,突然泛起恶心来,用帕子捂着嘴扭头干呕起来,海兰珠楞了一下,欣喜的说道“乌玛,你这是有喜了,真是太好了。”
“格格,奴婢。”乌玛忍住恶心,欣喜的神情一闪而过,眼里慢慢的暗淡下来,低声道“您不用担心,总会有消息的。”
“这事我心有数。”若说海兰珠一点都不在意,那是瞎话,可她的身子根本瞧不出来有毛病,同皇太极的夫妻生活也很正常,就是怀不上,在这除了调理也没有那些先进的仪器检查。只能听天由命,海兰珠知道着急也是没用,也就随缘,对府里府外的议论听过就忘,府的人不敢多嘴,那些失宠的女人也只敢私下里议论,府外的人却说得更难听一些,大妃阿巴亥甚至还将海兰珠叫去,仔细询问,海兰珠淡淡的应对过去,才觉在这件事上自己还敢不上外人着急。
“乌玛,你回去歇着,头两个月更应该小心。”海兰珠不放心的交代,并给乌玛准备了上好的药材,乌玛张嘴欲言,海兰珠拍拍她的胳膊笑道“纳兰铁成待你的情意,以及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要仔细,我并不是你的全部,他们在你心才是最重要的人。”
“格格,你就是乌玛的全部,没有格格,哪有乌玛今日?”乌玛呜咽低泣,海兰珠连忙擦干净她的泪水。低声道“这是做什么?还哭了?快收了眼泪。”
海兰珠安慰乌玛许久,才让人将她小心的送回去,并让大夫仔细瞧过,听说了准信,海兰珠才放下心,歪在暖炕上,淡笑道“看样子纳兰铁成很疼爱乌玛,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那个铁塔不晓得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格格,贝勒爷也会知情吧。”芸娜低头小心的捶着海兰珠的腿,她眼里透着一分担忧。海兰珠阖上眼叹道“命里有时终是有,命里无时也强求不得。”
海兰珠此时心也泛起几许担忧,若总是没有消息,皇太极还能坚持多久?手掌按在小腹上,难道是输卵管堵塞粘连,肯定不是宫寒,要不然补了这就久,一点用处也没有?想到历史的海兰珠在二十六岁以后才怀孕生子,难道这一点无法改变?
“日娜来向您请安。”婢女在外面回禀,海兰珠察觉到芸娜脸色微变,目光闪烁,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日娜嫁得不好?”
在去年初夏时节,海兰珠终于挑了个老实本分的旗人,在皇太极掌控的正白旗还挂着一个小官职,虽然家有些没落,但人很争气,父母在堂但也很和蔼,家里也有些底子,那男人也没有不良嗜好,海兰珠叹听清楚后,就将日娜嫁了过去。
当初的日娜死活不肯,哭着喊着要留在格格身边,海兰珠板着脸训斥了几句,直接挑明,她不会留想要爬上皇太极床的丫头在身边,若是不肯嫁人,就将日娜送回科尔沁,日娜当时恶毒的眼神,到现在海兰珠还记得。
“她怎么突然有心来向我请安?她不是誓再也不进贝勒府的吗?”海兰珠坐起身子,将散乱的丝抿到而后,看了一样铜镜,开口道“还是重新梳理吧。”
芸娜拿着桃木梳子梳理着海兰珠透着淡淡清香的柔顺的丝,低声道“格格,奴婢听说日娜其实过得还不错,虽然刚开始不甚甘心,可嫁过去就是当家的奶奶,又仗着是您身边伺候过的。她男人对她很好,公婆也很疼爱她。”
“这么说,她想开了?”海兰珠透过铜镜看着芸娜,拧着眉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她今日来有什么心思,奴婢不知,只是前两日听说,她也有了身子。”这话一出口,芸娜就瞧见海兰珠笑意更浓,但眼里却如同寒冰,“哦,那可真是喜事,希望她是来报喜的。”
海兰珠将金凤吐珠的钗递给芸娜,带上玳瑁的指甲,周身上下收拾的很是贵气,披着绣着金线猩猩红的斗篷,迈步走到了正堂。
“给福晋请安。”穿着大红旗袍的日娜起身,挺着肚子做屈膝行礼的架势,海兰珠并没有搀扶,既然她想显摆,那也得给她这机会,穿过行礼的日娜,坐在主位上,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有心了,起来吧。”
日娜起身,四个多月的身孕让她很是疲惫,旁边自己带来的小丫头上前扶住她,海兰珠没有话,她也不敢坐下,虽然嫁出了府,奴婢的身份并没有改变,望着尊贵袭人的海兰珠,髻上的饰闪耀着珠光,还如同往日那般的娇美,自己又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就是她生不出儿子,贝勒爷也会疼着宠着,心泛起苦涩,皇太极对她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
“主子,奴婢此番进府是来请罪的。”日娜终于放下心的不忿,知道自己将来还是指着海兰珠,语气充满懊悔的说道“当初奴婢不懂事,伤了格格的心,奴婢真是该死。”
日娜的前后转变落在海兰珠眼里,她淡笑道“不用这么说,只要你有这份真心我就知足了,挺着肚子看着怪累的,你坐吧。”
谢恩之后,日娜坐到了一旁,陪着笑脸说起了闲散的小事,最后还一副神秘的说了几个偏方给海兰珠听,语气慎重的说道“格格,您可别不信,好多人都试过的,灵验的很,奴婢也是这样才怀上的。”
“好,我记下了,赶明儿也试一试。”海兰珠笑道,看了一眼日娜的面容有些憔悴,身子有些胖,比过去整整胖了一圈都不止,而且才四个多月的肚子就有六七个月那么大,兴许是双胎,海兰珠想了一下提醒道“你平时吃食上莫要用的太多,也不要吃太油腻的,俗语说,女人生产如过鬼门关,你要多活动,少吃多餐。”
“是,奴婢谨记。”日娜并不在意海兰珠说的话,毕竟这些不同风俗的话,不是所有人都信的,海兰珠暗自摇头叹气,知道强求不得,有说了一会话,海兰珠给日娜准备了很丰厚的礼物,让她带回去。
“格格,日娜看来是明白过来了。”芸娜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同日娜一起长大,还是有情分在的,海兰珠叹道“希望她能平安吧。”
天命十年三月,努尔哈赤正式迁都盛京,拉开了争夺汗位最后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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