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爸爸是我们大家最信得过的老主任，就是下，也不会下他，在干一届很正常啊！”

“你听到大家是这样评价我爸爸的吗？”

“是呀！我对你爸爸百分之百有信心！”

王金龙开始说假话了，口是心非，阳奉阴违起来了。林彪摔死在温都尔汗，全国批林批孔，其中说林彪有一条罪状是他说过“假话说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儿”，王金龙也批判性的学到了。

老主任小女儿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话做事都与同龄人完全不一样，到底是有过3 年学生会主席的从政经历，这是很难得的，于是她说：“我老爸不知咋想的，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应该进入领导班子，培养无产阶级第三代接班人。”

“你要是你爸爸就好了，我哪有那个福气呀！我留校任教，我就很感谢你爸爸了，还敢想别的，不敢想不敢想！再说，学生会与革委会不一样的，我哪有那个能力呀？”

“能力都是干出来的，是培养出来的，关键是品质，要把有忠于毛主席革命路线的积极分子提拔到领导岗位上来。”年轻人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完的话，直到老主任从外边回来，他俩的谈话才停了下来。

王金龙想到这里，不知道这次自己坐上副主任的位子，到底是谁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总之，在昨天下午选举时，候选人里就有了他王金龙，老主任就像他预测的那样离开了主任职位。这会儿他眼泪也没了，心情平静地走进了办公室，张秘书问：“王主任，刚才赵主任让通知你开个会，新革委会委员都通知到了，你快点去吧！”“好的，我就去。”王金龙说。

闻天语盼望已久的第11期学报终于在本月20号正式与读者见面了，同学们都在抢先传阅，小许首先拿到了甲3班的这一本，在封3的上部份看到了闻天语与何艺芳的采访合影照，下部分刊登了何艺芳写的《爱情是甚么》作者介绍和编者的话，封底整版对开3号字刊登了《爱情是什么》诗歌全文。大家只争着看这张照片，然后热烈地讨论起来：

“班长，叶记者与你的照片照的太好了！”小许这一说，尹天娇赶快就凑了过去，闻天语没有过去，他在学报出版前早看过样稿了，而且照片在一月前就看到了，何止是看到，他自己就有好几张，其中当然少不了见报的这一张。小许一说照片太好了，他就知道他说的是啥意思。

就是在拍照的那天晚上，闻天语在晚自习大家不在意时，一个人偷偷地来到了何艺芳的办公室，晚上这栋楼全都下班了，就是艺芳想快点把照片洗出来而来加班的，她听到走廊脚步声，知道是闻天语来了，她为他开了门，关上门后来到暗室，关上暗室门后打开红灯，关上照明灯。闻天语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神秘。他不敢说话，只听着何艺芳给他讲这是显影液，这是定影液，这是烘干机等等。

闻天语坐在艺芳的身边，何艺芳一边说明一边操作，偶尔还会蹭着胳臂。闻天语长这么大，还从没有碰过女人的肌肤，那次与天娇在岳麓山也只是用双手抓过天娇的脚腕，而且用着力，没有今天裸臂肌肤摩擦的舒适感。他似乎又嗅到了天娇在岳麓山那种体香，有了那次的经验，他理解为现在虽然的秋末了，也还需要防蚊虫的叮咬。不过，不像那次天娇只是从身边而过，这次坐在这儿久了，甚至整个暗室都充满了何艺芳的体香！香味不停地吸进到肺子里就有了异样感觉，他终于忍不住说：“何记者，你真香啊！”“是吗？好闻吗？”

“好闻，花露水可防蚊子叮咬。”他嘴里这样说着，心里想着将来自己娶了媳妇，也要让她用这个玩儿意儿。

“我这不是花露水，是香水。”“哦，我还不懂这个。”他的眼睛向何艺芳的胸前看了一眼，只见何艺芳两只乳 房之间深深的乳 沟，和粉红的胸罩。他的这一眼早被艺芳的余光感觉到了，她说：“我的衣服好看吗？”“好看，大家都穿黑色灰色蓝色，你穿的红色很少见，真好看。”闻天语说到这儿，心里在想，将来要让自己的媳妇也穿着种红色衣服。

“这可是我结婚时做新娘穿的，和脚上穿的皮鞋袜子，都是新娘那天穿的，那以后几乎就没怎么穿过，今天高兴，找出来试试，看看生了孩子还能不能穿。还行，穿上还行，是吗？”何艺芳说着就站了起来，在闻天语跟前转了一圈。

“今天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说出来听听行吗？”“这个嘛，今天就不说了，以后告诉你吧！”何艺芳说着又坐了下来，继续放大照片，就是在看到刊登在学报上那张照片时，闻天语脸红了。不过，在暗室的红灯下，脸本来就是红的。但是，何艺芳还是从闻天语的眼神上看出了他的内心的变化：“怎么，你不喜欢这张？不喜欢就采用这一张。”她用镊子在水中指了指另一张。

“没有，你随便用，你是记者，你说好就好。”“我们做记者的，就是要拍出吸引读者眼球的照片，写出读者爱看的文章。如果不好看，看着没感觉，读着没意思，大家就会说这个办得不好，那个写得不好，那就全是缺点了。”何艺芳说。

“哦，是这样。”闻天语问：“叶记者，几点了？”

“9点了，你怎么没带表？以后别一口一个记者记者的，就叫艺芳或小何或小芳什么的，我们都是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