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投入到了这种沉思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法身了什么。
直到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摄影师图加。钱小多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注意自己呢。他往下面扫了一眼,就见苏婷婷正给自己打手势呢。他听到了她的声音,“演讲稿拿出来,该你演讲了。”
这时一看,贝凯金已经占到了一边,示意他来演讲。
梁秋这时说,“那么我们再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花之影公司的摄影师钱小多先生为大家演讲。”
钱小多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走了过去。当他去掏那一份演讲稿的时候,猛然发现,考,那份演讲稿居然没有装载身上。他脸色惊变,暗暗叫了一声,“糟糕,不好。”
这个小小的举动被梁秋发现了,慌忙问他,“怎么了,钱先生。”
钱小多怎么好意思给他说自己没有带演讲稿呢,慌忙说,“啊没什么。”
梁秋点点头说,“那好,可以开始了吧。”
钱小多尴尬的笑了笑说,“当,当然可以开始了。”其实心里早就乱成麻了,草,这可如何去演讲呢。
钱小多知道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他咬着嘴唇仔细想了一下,心一横,然后说,“大家好,今天我给大家可能带来的并不是什么演讲。
演讲是需要演讲稿的,这是要预先准备好的东西,本来我也准备了一份,但是我觉得单纯的靠演讲稿并不能表达摄影师真正的想法。
既然是演讲,就是要摄影师临场发挥,说出自己的感觉。我今天要讲的其实算是我对摄影的一种看法吧。这是临场发挥的,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和华丽的辞藻,讲的不好大家千万别介意。”钱小多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完全没有理会下面苏婷婷正不停的冲他打手势呢。钱小多话声刚落,下面就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台上所有人都惊讶的盯着钱小多。大概都没有想到钱小多居然会这么说。
钱小多开始娓娓道来了。“其实不妨告诉大家,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我从接触摄影到真正从事这个行业,时间并没有多长。我以前是个街头的画家,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进入这个领域的。也许很多人都会认为我是在撒谎。
不过,我自己有时候也有这种想法。我曾经这么问过自己,我以前不太明白,但是后来终于明白,这是因为我喜欢摄影。就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我现在就说说我对摄影的认知。
其实我们人类本来是顽固地流连在柏拉图的理念洞穴之中,然而摄影打破了这种沉浸的状态,摄影给了我们一种与众不同的观看方式,它吸引了我们太多的注意力。然而摄影无处不在,作为一个不愿做被动观察的人,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探询摄影的本质,直到找寻到最后的真理。
世上皆是洞穴,摄影是一个光影、现象、人际关系的洞穴,然而其他门类亦如此,哲学是一个智慧、沉思的洞穴,音乐是一个声音、节奏的洞穴,是否我们根本就不应在意逃脱洞穴这种说法,因为本质上来说,逃脱一个洞穴原来是走入另外一个洞穴,想从洞穴中走出来,以便有更空阔的视野来审视摄影,只是一种不实际、一厢情愿的做法。
也许人类从诞生之日起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心态,一种收藏世界的癖好。举例来说就像动物园,人类作为万物的灵长,骄傲地开创了这样一种收集其他物类,。
兼具收藏、观摩、评头论足以及经济效益的方式,每个人都可以骄傲地宣布,我见过狮子大象呢(虽然是关在笼子里的),每个人也都认为自己见识广博,没去过巴黎又怎样,我了解那里的一切,我清楚地知道埃菲尔铁塔的模样、质地和上面的每个细节。于是人类就这样真的拥有了“全世界”,管它是不是“柏拉图”式的。
世上存在的万物是为了终结于书本。如今万物的存在是为了终结于照片。”
这也使我联想到了摄影与绘画的关系:摄影家对这个世界的目击方式,应该完全不同于画家对这个世界虚幻的构想。
当我们回眸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一定会为摄影术诞生以前没能留下真实客观的图像而感到遗憾。
如今我们有了照相机,甚至每一个人都可以面对世界直接按下快门的时候,这样的遗憾也许就不复存在。你能看到的“历史”,至今不过160多年,但是却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头。我们的后人可以从照片中看到更为漫长的历史,这就是摄影无法抹杀的贡献,也是义不容辞的职责———这也是摄影能够超越绘画的理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