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异,来,坐这里。”招了招手,于世秋坐在满是货物的车上对景异叫道,穿着一声破旧的素衣,脑袋上扎了个发髻,手里还挽着卷破旧了一角的书,于世秋此时的半响则是个人到中年的落魄书生。
笨手笨脚的爬上这货车上,景异随意瞟了眼车里堆着的大包小包,里面尽是些树叶干草。
“转样子得装全乎嘛,等到了城里我们再换上正八斤的农家货,现在能弄到这副模样已经挺不易了。”扯着笑容,于世秋此时全然看不出平日里的那丝暴戾,干干净净的真如同个老儒子一样。
“那,这个给你,留个念想,其他的就别再想了。”伸手,于世秋将从景异身上搜去的锦囊递了过来。
接过手,打开一瞧里面本是满满当当的银两已是没有了,只有孤零零的几个铜板躺在里面,拿在手里叮叮当当作响。
点了点头,景异默认了于世秋的做法,他明白这是想彻底把自己绑在他们身旁了。
于世秋的弟弟于世青扫干净了地面火堆的残渣,洒落了一把厚土彻底抹去了他们在此过宿的最后一丝痕迹,然后爬上了车夫的位置,一扬手里的马鞭便是驱动了车子,拉着景异他们缓缓离开此处。
半个时辰后,一阵马蹄奔驰之声,哗哗啦啦的跳下了一行穿着盔甲的锦衣卫,带头的男子站此处观望了许久。
“孙千总,孙千总,可有何发现?”气喘呼呼,有一匹明显慢许多的马儿上爬下了以一个身材短小的老者,正是那在寻景异的徐有贞。
皱着眉头,那孙玉梅满是愁容的摇了摇头,道,“不对啊,这一路上已经一户人家遭了罪,虽然贼人手法甚是精妙轻易看不出来但也都本我一一识破,按理说他们昨晚应该是在里宿营的才对。”
“孙千总,老夫觉得你恐怕是太自信了吧,”阴阳怪调的,徐有贞明显很是不满这孙玉梅,“这才刚刚五更天,太阳都还没显得齐全的,要是他们在这里宿营哪有一点痕迹都不留的道理?老夫早就和你说了不要理会那些案子,钱塘周围这么大的地方还没有几个流贼大盗,你看看,你看看这耽误了时间真把景异给追丢了怎么办!”
“闭嘴!”狠狠地呵斥了一下徐有贞,孙玉梅恨不得一刀砍了一直唧唧歪歪的徐有贞,这老家伙真是啰嗦的很。
“你!······”吹胡子瞪眼,徐有贞也是气急,伸着枯木般的手指便就是要发难。
“等等!”低伏下了身子,孙玉梅像是发现了什么,撑着手掌贴着地面,“让开!”
挥开了碍事的徐有贞,孙玉梅只在地面狠狠地拨了拨土便是翻出些许黝黑的木炭屑。看着手上的痕迹孙玉梅顿是反应了古来,翻身上马一挥手便是命令道,“人没走远,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