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脸上震惊失色,心说这个小王爷可真是生死不忌。
在秦辉的坚持下,两个人合力将藏在酒坛中的人头取了出来,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洪鑫。
“小王爷,这--他们太过分了,三天都等不到吗?”
秦辉冷冷的目光看着洪鑫已经惨白的头颅,小声道:“你的这条命,我会算在昌平公主的头上。”
说完,他就扯下自己锦袍上的一块里衬,很小心的包好了洪鑫的人头,然后对已经愣在一边的郭宇说:“我们先走,三天后我们再来。”
如果没有死人,郭宇根本不在乎半夜出来翻墙越户,他甚至还会很兴奋,可是现在,他只想赶快离开。
翻出院墙后,郭宇和秦辉就地分开,郭宇头也不回的策马回家,而秦辉则再次返回幻月酒楼,再次来到厨房,他把洪鑫的人头埋在灶下,然后把一切都恢复成原状。
一切完毕之后,他站起身来对着空气轻声喊道:“出来吧。”
黑暗中,一抹黑色带着浓浓水汽从调味柜后面闪出来,“厉害,不愧是北汉皇室中人。”
这话在明显不过了,来人知道自己的底细,而且还不是本地人。
秦辉转过身看着他,“为什么杀了他。”
那人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本想带他的尸骨回去,可是你们来了,我只能暂时躲起来。”
秦辉看他一身湿哒哒的,一笑,“能在水里呆这么久还活着的人,一定是号称水中鱼王的于海源于将军了。”
于海源呵呵一笑,“小王爷过奖了,于某那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过,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的洞察力,难怪秦兄每次提到都会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
这种夸奖秦辉从小就听,耳朵就听出茧子了,此刻他也只是呵呵一笑,“我也相信不是于叔叔你杀的,因为这幻月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只是侄儿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据我所知,我父王的北伐军此刻正在雁门集结,西域大军也在整装,战事一触即发,您不是应该在我父王身边的吗?”
于海源脸色一沉,秦辉立刻知道了什么,他招手带着于海源翻出院墙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一个荒废的宅院。
将火把固定在地上后,二人席地而坐,于海源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查一个人。”
秦辉双眉一蹙,“谁?”
“江仲。”
“江尚书?”
“是,这个人在陛下面前说你父王在军中饮酒,并且酒后失言,辱骂当今太后和大司马,而且还说了一些大不敬的话。”
秦辉立刻站起来,双拳紧握,双目怒火,“无中生有,这不可能。”
于海源沉沉一叹,“可是陛下相信啊,若不是前方战事吃紧,大战一触即发,为了大局着想,陛下仅仅是派暗使加以警告,并未召回长安啊。”
秦辉面色一沉,“那只是暂时的,一旦战事平息,无论胜败,父王一定逃不过陛下的追责,就算是陛下念在我父王往日的军功和我那公主母亲的特殊身份上,他肯放下不予追究,可是太后娘娘和大司马也不会轻易罢手,这个机会可是他们扳倒我父王夺回兵权的最佳时机。”
于海源面露惊色,在他看来,秦辉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未上过战场,未在朝为官,却能把这北汉的朝廷看到透彻,尤其是几股势力之间的暗斗,他都能准确无误的说出来,可见他的心思。
秦辉坐在地上不再说话,而于海源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本来我是不想惊动任何人的,没想到还是被你撞见了,小王爷,今晚之事切不可对外人提起,尤其是遇见我,你要明白,擅离军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知道,于叔叔请放心,只是那江尚书并非等闲之辈,你去调查他,离得近了会被发现,离得远了,定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们时间不多,一定要在我父王班师回朝之前,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我父王是被诬陷的,还有,那几个军中的人证,于叔叔你要看管好,切不可让他们丢了性命。”
于海源点点头,“这个是自然,只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秦辉想了一瞬,忽然又想起幻月,还想起了那三个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于叔叔你离开军营多日可不行,你今夜就要赶紧回去,帮助我父王先拿下这战局的胜利,至于调查江尚书,交给我来。”
“你?小王爷?你如何去查?难不成像今晚一样,夜探尚书府吗?”
秦辉一笑,“当然不是,我的方法是在我父王回朝之前,先让他人头落地,一个犯了死罪的臣子,试问他的话又有多少含金量。”
于海源看着秦辉俊朗的面容,和那双闪亮如星子一般的双眸,心里是说不出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