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扔下这朵西域血莲,又从旁边的藤架上摘下几片金色的叶子,放在手掌上递了过去,“张太医可认得这个?”
张太医有了刚才的教训,此刻不敢多言,只是看着,默默的摇了摇头,碧螺面带微笑,“这叫黄金叶,是补气养血的良方。”
碧螺又扯下一根绿色带刺的藤状物,脸色一沉,“这是绿妖藤,能驱蚊避鼠,能----”
张太医立刻拱手,“碧螺姑娘意思老臣已经明白,只是老臣也有一事相告,还请姑娘转告公主。”
碧螺微微点头,“张太医请讲。”
张太医从诊袋中取出那枚针头泛黑的银针,小心翼翼的递给碧螺,“世子被人下毒不过七日,这是第一次毒发,症状与风寒无异,一般的诊断只会以风寒下药,这样病人不仅得不到救治,还会因为用错药物而使病情越来越重,最后因病而亡。”
碧螺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脸色一沉,问道:“世子的生活起居都是月竹轩的人一手照料,从不假手于外人,那么凶手是怎么下毒的呢?”
张太医沉思片刻,说:“有些毒不一定要从口入,从鼻吸,而是通过皮肤或者日常用具方面,世子的贴身之物,姑娘可要多费心了。”
碧螺脸色一沉,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张太医则欠身告退,其实,这安王府的路他非常熟悉,当他看到碧螺刻意带他来后院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昌平公主的意思了,此番实话相告,无非也是看在安王秦勉的份儿上。
送走了张太医,碧螺立刻返回月竹轩,此刻昌平公主还在秦辉的卧房之内,而秦辉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脸色发白全身无力,一动就会觉得头晕目眩。
昌平公主看到碧螺回来,又见秦辉已经苏醒,药也按时煎了,她吩咐了一屋子的奴婢好生照顾着主子,然后神色匆匆的带着碧螺离开月竹轩。
贤月阁内,碧螺给昌平公主递上一杯香茶,遣走了屋内一干人等,关了房门又吩咐人没有命令不得进入,一切安排妥当后,才轻轻禀报:“公主,奴婢已经问清楚了,这种毒的毒性温和,并不致命,只是会不断侵蚀人的骨质,经脉,每次毒发都会以风寒的形式发作,寻常诊断只会当做是风寒下药,这样不仅不能治愈患者,反而加快堤内毒素的运行,使中毒之人身体逐渐衰弱,最后也是风寒而死。”
昌平公主狠狠的甩出茶杯,一掌拍在桌案上,手腕的玉镯也因此碎成两半,“岂有此理,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世子尚未显山露水,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要斩草除根。”
碧螺是昌平公主的心腹,见自己主子已经失了分寸,立刻劝解道:“公主息怒,世子并非您亲生,而且他对您似乎也不是很亲近,即便是您扶持他坐上那个位置,他也未必会报答您的,您又何必为了世子与他们为敌呢?”
昌平公主眉头舒展,一双玉手简单整理下自己的衣衫,微微正色道:“辉儿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也对我不够亲近,但他毕竟是我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十六年的时间,我也付出了很多,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孩子,有人对他不利,我这个做娘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碧螺,你去暗中调查一下,这一个月内,月竹轩里都有哪些人是新来的,然后把名单给我。”
碧螺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奴婢立刻去办,张太医也说了,下毒的人如果不是从食物或者熏料中下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贴身的衣服。”
昌平公主脸色立变,吩咐道:“从明天开始,世子的所有衣物全部由你亲自浣洗,烫熨之后由你亲自送到月竹轩,期间不可以假手于人,知道吗?”
碧螺面色谨慎,“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