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语气寂寥得如同他进入这谷底之前看过的冰冷雪原。
白竹看着米苏,眉头隐隐的轻轻皱紧,心中只道这个女人的情绪真是变化如翻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先试试吧,我也是第一次做。”米苏道,兀自挽了袖子拿着玉筷往他面前的瓷碟里面夹了一块糕点。
白竹看着面洽瓷碟里面的糕点,没有多说什么便顺从地拿起筷子,往嘴里面送去。
米苏笑了一笑,从食盒里又拎出一壶酒来。也不用酒杯抬起宽大的袖摆遮住面庞便径直往嘴里灌去,动作自的一派潇洒惬意。
“怎么样?还能入口吗?”米苏噙着笑意问。
白竹憋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这糕点确实没有它表面上看着那样好吃。貌似这个女人把糖当做了盐?而且还是很重口味那种,他此刻需要一杯水,一口糕点梗在喉咙口难以下咽实在难受。
米苏手上拎着酒壶,有些好奇地打量白竹的面色,半响挽起袖子也放了一块糕点进嘴里,一块糕点入肚米苏这才又无辜的道:“难道你的口味和我不同?”
白竹看着米苏面上的不悦,忍着厌恶将糕点吞下去,然而却再也不肯多夹一筷子。
米苏盯着半响见他也不再动筷子,好似可惜的道:“你小子真是个没口福的。”
语气中听起来倒像是多了些娇嗔。
白竹坐在凳子上,忍了忍终于将话问出口:“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功夫?”
米苏又饮了一口看着他:“你很着急?”
那一眼云淡风轻,让白竹瞬间又提起了戒备。
米苏暗自在心中叹口气,站起身来,将酒壶搁在石桌上。白竹这孩子是彻底的让原主给吓住了,已经养成她的每一句话都会带着深意去听,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这真的不是好现象,但是目前的阶段米苏却没有办法改变这种局面。不过还好,他们之间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攻略这种事情现阶段不需要着急,毕竟她不可能真的丧心病狂对着一个孩子下手。
伸出手指揉揉额头,米苏抬起眼帘:“你的情绪完全无需隐藏,我只要没瞎没失忆都知道你恨我,所以索性你也别这么累,该如何就如何。”
说着说着米苏叹息道:“十二岁的孩子就要有十二岁孩子的模样,无端端装作老成真是画虎不成。”
白竹的身体僵硬,原本隐藏起来的恨意随着米苏的话语全部释放出来。直直盯着米苏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一把寒刀。
米苏走过他的身旁,落下一袭冷梅香。她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今天就算是给你上第一课,竹屋后面是药庐,你要是能活到明天我就教你武功。”
说罢,脚步轻点已经消失在少年身后。
“唔!”坐在石凳上的少年身体不受控制的再次跌倒在草地上,这一次不是因为身体的僵硬,而是因为全身关节刺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瑟缩起来。
手脚并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少年的脸色隐隐发青。拖着刺骨疼痛的身体一步一步往竹屋后的药庐移动,至始至终没有看桌上的糕点一眼,也不曾疑惑或是愤怒米苏给他下毒。
米苏的身体靠在竹屋正堂的榻上,毫无视线遮挡的看着少年动作。少年的容颜很是隽秀,一双凤眼眼尾拉得深长,唇瓣紧咬着目光坚定,除了他行走的动作有些不顺畅以外,合着这谷底的风景倒也是一幅画。
米苏倒是不觉得残忍,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只有强的人才能活。更何况柔情攻势未必对少年有用,毕竟来仇人的温柔从心底就不会接受的吧。即使假装接受,也不过是迷惑敌人的虚与委蛇,倒不如索性就先对他残忍一点,不可以触及的温柔才会让人珍惜不是吗?米苏望着少年渐行渐近的身影眼神幽深。
“砰!”药庐的竹门几乎是被他身体的重量砸开,一路跌跌撞撞走来他的发丝有了些凌乱,面容惨白布满汗珠。
药庐的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刺鼻的药味从房门中传来,药庐的面积很大,各种架子排排而立,晒满了不知名的草药。屋子的中央摆着两张宽大的长桌,桌子上各色瓷瓶整整齐齐摆放,让人眼花缭乱。桌子的正后方是一个高大的柜子,柜子的下层全是各色工具,然而上层仅仅只有一格的空间。看着那一格摆满的医书,扶门而立的白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佰草集》《华佗要术》……一本本书名看下来,手指在中间那一本红色封皮的《毒经》面前停下。少年面上勾勒出一抹笑意,面容上瞬间的光芒耀眼非常。
米苏给少年下的毒霸道非常,那种蚀骨的疼痛就像是被千百根银针同时扎进各个关节,细细密密,疼痛绵软又悠长。
才将将中毒不过一个时辰,就像是在炼狱的刀山上走了一遭,少年浑身脱离,汗水汗湿了长袍。勉强拿起《毒经》身体靠在柜子上便快速翻读起来,也是少年天资很快便找出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