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诺绥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无关紧要,一个小卒还掀不起什么大波浪。派些十里的人慢慢接手便好。”而且自己亲自配置的毒药,若她还想要活命的话,肯定是做不出什么的,暮诺绥突然心情变的大好。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也是包扎好了回到房中。花娰鸾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自然是知道春儿给她上的药并不是普通的药,看来自己的命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暮诺绥手中。她本来对暮诺绥的不屑也是变成了微微恐惧,就连她自己,恐怕也是没有暮诺绥那样毒辣的手段,而且自己的武功并不弱,可那暮诺绥却毫无声息的就将银线围绕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她到底是什么人?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花娰鸾倒是很规矩的站在中间,并没有自行的坐下。
暮诺绥美眸轻旋,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后开口道:“天地赌坊现在掌握了那些人?”
“回小姐,许多皇室重臣之子经常流连忘返与这里,更是有过不少欠下了一身的赌债,这里是赌坊中所有人的详细记录,还请小姐过目。”花娰鸾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暮诺绥,是一本厚厚的账目,上面记载着哪家欠了多少两银子。
暮诺绥本没有过目,只是示意花娰鸾继续说下去。
“而且今日,那左丞相的二少爷也是在赌坊,小姐需要亲自去看看吗?那二公子嗜赌成性,今日已经是连续的第五日了。”花娰鸾继续道。
“哦?左丞相的儿子?”暮诺绥有些兴趣了,她还没有忘记那左丞相与暮府似乎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看来这人自己还是可以去会会的。
“风羽随我去,冬儿和春儿便留在这里等我便好,啊,对了,顺便去望月楼买点好吃的点心。”之后便带着风羽随着花娰鸾走出了房间。
天地赌坊是皇城是最大的一座赌坊,短短三年内已经一跃成为达官贵人日常寻欢作乐的必备场所,据说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却没有你玩不到的。
普通点的如牌九、骰子、马吊、押宝、花会等;右边的雅园则是设有六博、塞戏、围棋等文雅方式的赌局;再加上里面的姑娘一个个玲珑剔透,更是让他们流连忘返。
这日时辰刚过,正是赌坊里最热闹的时候。
二楼正厅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大赌台,天地的规矩与其他地方不同,庄家并不是由赌坊内部出的,而是由赌客们自行决定上位人选。当然了庄家输了要全赔,所有没有点家底的人也不敢随便坐上那个位置。
天地的运转是不分白天黑夜,而最近连着五天,都是那左丞相府的二公子陈煜文霸了庄家的位置,据说皇城中常年混迹赌坊的人都知道,这二公子玩骰子很有一套,对点数的控制十分精妙,十有八九都是叫几开几。
他在这里坐镇五天,玩得风生水起,五天之内足有五十多万两白银入账。而今日更是得意忘形,上来就将筹码连翻数倍。不巧的是,他那好运气似乎全部丢在了之前的赌桌上,今天开局连赢三盘之后银子就开始流水似得往外放了,每一盘都输,两个时辰下来,不仅把之前揣进口袋的五十万两尽数吐了出去,到这会更是债台高筑。
“不行再来,本少爷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下注下注都下注!”赌桌钱的陈煜文红了眼,一脚踏在椅子上,嘶哑着嗓子大声地喊。
“少少爷,别赌了!”她身边的小厮一边擦汗一边惶恐不安地去扯他的衣袖,“您没钱了啊。”
天地赌坊做的是大买卖,为了方便客人玩乐,但凡银子带不足的达官贵人都可以酌情往赌坊赊银子应急,虽然账房没有明确的规定,看是很明显,每个人赊欠的数目是按照他们各自的身份家底因人而异的。
“鬼叫什么,别扫老子的兴!”陈煜文抬手扫了那小厮一个眼冒金星,怒道:“去,再去给我拿十万两的银票来。”
“少爷”小厮捂着脸,想劝又不敢劝,只能悻悻地去了,去了不久又一步一挪地折了回来。
“银票呢?”陈煜文手一伸等着他递银票。
“账房说您今日已经押的太多了,一定要将先欠的还清才肯再借。”小厮苦着脸道。
“哟,有人输光了没钱赔啊。”桌上已经有人在等这个庄家的位置等的不耐烦了,讽刺地大声道:“煜文兄,没钱就别站着位置了,咱们还要玩呢。”
陈煜文没能拿到钱,正是一肚子火,猛地一步冲过去,拽了那人的领口迎面就是一拳。
“啊——打人了!”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紧跟着旁边迅速奔出两个身形高大的大手一走一右将他夹住,沉声道:“陈公子要是在这里玩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否则就别怪咱们对您不客气。”
和其他赌坊一样,天地赌坊也安排了许多身手极好的打手维护赌坊的次序,不准任何人在此闹事,否则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平头小子,一律丢出去。
陈煜文被人夹住动弹不得,手脚虚划着在空中不停地踢腾,怒骂道:“放手放手放手!老子拿钱去行了吧。”
两个打手放了他,他又扭头对着那人脚下呸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大摇大摆地往对面的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