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听完了对方啰嗦了老半天的诏书,只是对几句话略有印象,比如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还有“即日送皇子妥懽帖木儿去辽东巡视历练!”等。之乎者也不很精通,但是那诏书的大体意思可是最终明白了:“自己被流放了!”铁锅心中直叹倒霉,这好日子可是没得几天好过,这不,文宗还是不放过自己。但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倒霉的元代末帝啥时候被流放,又是流放到了那块地面,结果有无凶险也不清楚,心中居然很是担忧起来。
“殿下,请收拾行囊,快快上路吧!”那传旨的太监玩味的看着他,不停催促着:“外面已经准备好了车驾,还有沙腊班大公公陪着殿下巡游呢!”
没等铁锅殿下说话,外面一阵喧闹,传旨的保柱太监生气地问道:“大胆,是谁在外面喧哗,难道不知圣驾钦差在此?”
“公公,是奴家,太平王爷的三儿媳妇,请公公允许奴家单独和小皇子说几句话好吗”
“呀呀呀,是皇后娘娘家的小公主啊,看看这出落得更加水灵了,好说好说,您尽管聊,本钦差外面候着!”保柱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再次骂道:“一窝狐狸精,骚娘们!”
“兄弟,看到了吧,这太平王倒也大方,竟然要为咱家皇子殿下修建府邸,多亏了咱们兄弟这一闹腾,要不今晚上再折腾他们一次,然后回山上候着去?”
“睡觉!”金口玉言的马脸番僧转眼到了床上,挺尸一般睡了过去,刚进入梦乡不一会儿,一阵敲门声传来,兄弟俩利索地跳下床,顺手把兵器准备好,闪电般贴到了旅舍卧房的门内两侧。
“咚咚咚!”“大师傅,您起床了没有?”门外店家的声音传来,兄弟俩对了一眼,慢慢拉开了房门,只见老实巴交的店家手里托着几样小菜、点心,恭敬的站在哪儿。看到门开了,微笑说道:“这是我家婆娘特意为两位大师傅准备的早餐,请两位大师笑纳!”
“不好,着了小人的道!啊,疼死我了!”这一次可是金口玉言的马脸番僧第一次多说了几个字,接着在自己兄弟的惊讶之下,捂着肚子滚到了地上。另一个日常笑眯眯地番僧正要向前搀扶,自己的肚子也突然叫疼起来,终于明白了自家兄弟是咋回事,嘴里骂着店家,坚持着走到桌子前面,伸手去抓放在上面的钢刀,但是疼痛使他费了很大力气,也没能如愿,昏倒在地之前唯一的直觉就是有人咚咚咚上楼来了,悲呼一声:“完蛋了!”一头栽到了桌子底下。
两挂大车,数十骑兵拱卫着,行驶在去往辽东方向的官道上。走在最前面的,一匹瘦弱的黄马上,一个挺拔的少年面无表情,只是催促坐骑前进。一个年已花甲的老者打马追了上来。
“殿下,不用着急,时间充裕着呢!”花甲老者低声劝慰道。
“公公,你这是何苦呢,快些回到车上,免得身体吃不消!”少年反过来劝导:“你也说过的,咱们此去路途遥遥,凶险多多,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殿下多虑了,沙腊班公公身体可是硬朗着呢,即便是我们这些中年人也甘拜下风!倒是殿下您,身体可娇贵,还是听公公的话,回车上歇息一会吧!”一个中年太监,原来的明宗近侍别不花进言道。
“诸位不必担心我的身体,练武之人那能经不起这点风浪。唉,我看着各地百姓今年可是遭罪了,一路行来,就这京师之外都是灾民遍地,饿殍充斥,更不用说那些偏远贫困的村落了,也不知朝廷整日里花天酒地,吃喝玩乐,都在干什么,可恨啊!”又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局面要是持续下去,大元不久就会四面楚歌了!”
“殿下慈悲心肠,胸怀天下苍生,真让吾辈汗颜!”同样出身明宗亲侍,这大前天刚刚陪着八步沙皇太后回到京师,又被朝廷一直诏书陪同皇子殿下妥懽帖木儿一起出巡的塔台大人感叹说:“身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我大元朝真的危险了!”
“哼,瞎说!”负有监护职责的内侍秃教化申斥道:“皇上英明,多次调拨粮食,赈济饥民,还减免了多地税负,哪有你们说得危言耸听。再说了饿死几个贱民,有啥子好伤心的,死人的事情可是随时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