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闵死了。”裴云道。
二十人安静听着。
裴云道:“但是白家帮还在,马宜山商道依旧不宁,来人自危,或许就在某一天,马贼会再度光临卞关,我能护的一人,却不能护得所有人。”
“时间很紧,等你们学我刀法至能够上阵杀敌已然不及,所以——”
小伙子们安静的听着。
“今日我叫你们前来,就是为彻底斩除马宜山商道的毒瘤,灭了白家帮,你们……”
“有敢不去的,现在可以离开。”
裴云话音落下,等待着有人出去。
越应自不用说,就连平日里最胆小的仲小白也站着不动。其余十八人相互而视,最后竟无人退出。
谁都知道,如此时刻谁要是退出了,不说以后受不受得住别人的嘲言弄语,就是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裴云露出些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满意,这些小伙子都精壮的很,每个都是可造的好料,失去一个他都会觉得可惜。
“好!大家都不是孬种,是好汉的,去拿武器,自回家去骑马,我在关门口等你们。”裴云点点头,用力挥手道。
关民家中大多养马,所以关里最不缺的就是马匹,虽说都不是合格的战马,但脚力不错,还可将就着用。
小伙子们个个眼中火热,过去地上捡起武器。
“越应,你来拿这个。”裴云扔过去一把马刀,越应接着,看时,竟是二刀头的那把。
“云哥儿,我……”
裴云道:“好了,去骑马吧,说再多还得看你在马背上的表现。”
越应重重的点头,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出门去了。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聚在了关门口。昂头挺胸,跨马持刀,好不威风!
关民们见了,也不敢过来招呼一声,裴云的冷血对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迟迟挥之不去。看小伙子们这阵仗,看来要有大动作了。
不过裴云说过,他绝不行马贼事,这让关民们多少放下心来。
裴云骑的是一匹纯黑骏马,是他养马当中的一匹。毛发光洁,鬃毛散披,四肢围壮且长,骨骼坚实,蹄质坚.硬,也是匹雄骁了。
“记得我与你们说过,从几日前起,你们就不再是普通的老百姓了,因为你们手里拿上了刀。”裴云道。
“记住了!我们的名字叫悍铭!”
裴云扫视所有人一圈,扯过马缰绳,马蹄扬起,率先出发。关民们对白家帮所在地都熟悉的很,倒不怕找不着地。
身后所有人紧跟上,向着北方直奔而去,马蹄阵阵,尘土飞扬,渐渐看不见二十一骑的身影。
这一北去,悍铭十八骑铁蹄踏遍八方万里河山,卞关来风刮的四面凌乱,马蹄声中荡起一片热血来,染的大地都赤红了。多少年后,当人们忆起今天的这一去,都不免热泪盈眶,老泪落下。
过了村卞关朝北的那片小树林,就只剩下了无边的黄土,黄沙蔓延在这无边的土地上,偶尔起伏,遮住人的半截视线,看不清前方突兀的马宜山。
还不时刮起一股一股的旋风,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地上飞跑,直跑到一处。
马宜山并不是很高,但占地极广,因为它连接着贺兰山。听商人说翻过马宜山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那里是游牧民族的盘踞之地。
白家帮寨地处在马宜山内的一个石沟里,沟内怪石嶙峋,时而有风灌进吹出一阵呜呜声,配着就像鬼脸般狰狞的山石,让人毛发卓立,心生寒意。
再往内去,却豁然出现一片空旷地方,一座巨木搭成的寨门后,中间是白家帮用来聚会以及练武的平坦空地,接着是议事厅,左右两边是帮中马贼住所,后面是库房和马厩。除此外便是大片杂草丛生的空地,加上后面沟壑,不知可容纳多少人。
然而此时的白家帮内部却不平静。
大刀头和二刀头相继死去,帮中随即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况。剩下马贼无论功夫还是头脑都处在一个水平线上,少数几个算起还能说是出众的又各不相服。一夜之间,只有百三十人的白家帮竟分成了十几帮势力,同时出现了十几个大刀头,让人失笑。
十几个大刀头争来吵去,打来斗去还是没分出个高下,这天天还没亮,不甘心的大刀头们就齐聚议事厅,还没坐定,一场唾沫之战再起。
就在这场“战争”一度升华之际,半掩的寨门外遽然响起高昂的马鸣声,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寨门被破开了,木屑四溅。
尘土飞扬中,一人一马破尘而出,“唏律律——”